去年孟晚他們走前出資讓族里人幫忙蓋得善堂,他們幾個的糧食也都是宋亭舟家出,但只供到十四歲,十四往后就要想法子自己謀生。
宋亭舟和族長商量,“我是想在村里蓋一座私塾,請個童生過來教書,只要是族里的孩子都能免費來學習。若是考上童生,后續我會繼續供著。”
族中有族學,那是天大的榮耀,又不用他們出錢,幾乎無人反對。
族長的老臉笑開了花,“難為你這般為族中的孩子們著想。”
宋亭舟當官,他們整個宋家所有族人都有榮與焉,出去提上一句別人都會高看一眼,在這個普通的北方小鎮里,甚至都能昂著脖子從鎮東吹到鎮西。
“宋氏一脈相承至今,共祭同一祖先,理當相互扶持。但是……”
宋亭舟話鋒一轉,語氣也嚴肅起來,“族人必須要約束起來,不可在外出言不遜,以我之名作威作福。若是我在朝堂上被其他人參上一本,別說我自己的官職不保,整個宋家都會被覆滅,昌平府前任罪臣吳墉就是后果。”
吳墉的事已經傳遍了昌平府上下,甚至被編成了戲文,說吳墉不知道,說昌平前知府,誰都知道他一家老小死的有多凄慘。
一屋子的男男女女都不免瑟縮,想對外宣揚顯擺的心也冷卻不少。
但宋亭舟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等他們嘗到了宋家逐漸崛起的聲望,所帶來的便利和誘惑后,便會逐漸忘卻今日的告誡,轉而被欲望驅使。
族規要重新制定一份,并且要人嚴格遵守。
晌午宋亭舟是在族里吃的飯,他下午還要和族長商議重訂族規的事。孟晚則帶著剩下的半車東西,去了族里的膳堂。
一年不見,這幾個孩子看他有些眼生,都縮到最大的一個女孩后面去,探出腦袋怯生生的看著他。
孟晚沒耐心哄他們,就一句話,“有糖吃不成?”
幾個小孩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起來。
膳堂的房子是大通鋪,一間院子里蓋了三大排的房子,東西北各一排。現在孩子少,他們就住坐北朝南那排,等以后孩子多了或者大了就可以男女小哥兒都分開來。
孟晚將最外面的包袱從車上取下來,一人給分了小塊,小的嘴饞,一口就給吞了,幾個大些的倒是意意思思的藏進了袖兜里。
“都吃了吧,留著該化衣裳里了,小叔給你們買了不少呢,都放大姐這兒,你們想吃了管她要。”
把包裹給女孩拿過去,“去拿去先放好了吧,還給你們買了粗布,回來了幫我接著點東西。”
“誒小叔,我馬上就回來。”女孩聽見有新布,高興的應了聲,連蹦帶跳的跑回屋子放糖去了。
幾個小的還算懂事,眼睛盯著大姐手里的糖依依不舍的看了會,便湊到馬車旁問孟晚,“小叔,我們也能幫你搬東西。”
吃完了糖,這會兒也敢和他說話了。
“行啊。”孟晚笑瞇瞇的說:“小七去帶著小八小九去一邊玩,你們幾個過來幫我把布搬到西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