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青杏被人襲擊一時間閃躲不及,差點被那個男人一把扭斷脖子,但男人的目標卻是她手中的東西。
他拿到東西就要走,孟晚則在此刻大喊,“此人就是兇手,秦世子若想洗刷冤屈就拿下他!”
秦家人善武,他不信秦艽不會。
秦艽的狀師立即明白了事情關竅,原來這位孟夫郎真的做了局,竟連他也被蒙騙在鼓里,勝券在握的許家人就更沒反應過來了。
狀師高喊道:“世子!”
這時候蒙面男人已經快要扎進人群,秦艽終于動了,他腳步一抬,飛速追了出去。
蒙面人沖出人群卻發現外面早有衙役埋伏,后面的秦艽也已追上,他對上秦艽不見得有勝算,干脆狠狠用力一捏手中的東西,卻擠出了一把干涸的面粉來。
“該死!”他目光陰狠的看向雪生身后的孟晚,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當。
衙役和秦艽圍剿住蒙面人,他干脆放棄掙扎束手就擒。秦艽一把拉下對方的面巾,狀師湊過來一看。
呦,還真是老熟人。
“韓參將,真是許久不見啊!”
——
皇宮戒備森嚴的御書房內,皇上端坐在精雕細琢的龍椅上,下首的位置坐著一位須發發白的老將,地上則跪拜著大理寺卿許樾,及剛被順天府尹送至刑部的韓將軍。
皇帝態度還算和善,“韓參將剛跟國公從戰場上回來,難保心中還有幾分血性沒殺干凈。我聽聞你嫡妻亡故了幾年,如今可曾續娶?”
韓參將聽懂陛下的意思是要看在國公爺的面子上放他一馬,他跪在地上窺探老國公的臉色,斟酌著回稟道:“回陛下,是臣吃醉了酒做了糊涂事,微臣家中只有兩房妾室,尚未續弦,愿以正妻之禮娶了許家大小姐,厚待于她。”
皇上又神情寬厚的問向許樾:“既如此,許卿,你家女兒是受了委屈,朕便為她賜婚予韓參將,正三品的武官,也不算辱沒了她,如此可好?”
陛下賜婚,許樾哪敢說半個不字,感激涕零的匍匐在地上叩首:“陛下仁慈,賜小女莫大榮耀,微臣全家深感圣恩!”
如此也算是既給定襄國公保全了顏面,又給許家嫡女留了一條活路,不然她被辱之事宣揚的這么大,為了家族清譽,人也是要被吊死的。
但下一秒,本來一直一言不發的定襄國公便腳步沉重的走下臺階,他身上還有剛下戰場的肅殺之氣,一步一步的行至韓參將身邊,壓迫感極強。
誰都沒有料到,國君特許他帶刀上殿,他竟敢真的抽出腰間攜帶的佩刀,分毫遲疑都無,對準參將低垂的腦袋,一刀便砍了下去。
刀刃之厚重,力道之龐大,瞬間便讓剛才還鮮活著說要娶妻的男人尸首分身。
鮮血噴灑到離得最近的許樾身上,嚇得這位文縐縐的中年美男渾身顫抖,雙腿一軟的跌坐在地上,身下大片水漬浸濕了金黃色的龍紋蠶絲的地毯。
皇帝也被這一幕驚得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身邊的內侍官下意識護在他身前,尖聲道:“來人!護駕!”
定襄國公立即扔了佩刀,重刀跌進地毯里發出沉悶的聲音。
“陛下恕罪,是老臣管教不嚴,才讓手下出了這等登徒子。軍令如山,這等沉迷女色,不奉軍令之徒,若是在邊境大營里,還該是這種下場。老臣一時激憤,驚擾了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皇上撥開身前的宮侍,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得沉寂,他沉聲道:“國公一向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為了國法親手處置了手下親信,何罪之有?快快輕起。”
他壓著怒火說完這番話,又吩咐沖進來的御林軍,“將罪臣韓硩的尸首交給刑部。”
宮侍們有眼色的開始處理染血的地毯,皇上一挪眼又看見了癡傻在原地還沒回過神來的許樾,厭惡的說:“傳朕口諭到吏部,大理寺卿許樾殿前失儀,難堪大用,叫吏部卸了他大理寺的官職,派到其他地界去。”
他心中一股惡氣難消,急著往定襄國公和廉王跟前湊的許樾便成了他遷怒的人。
自己還沒死就急著站隊,賣女求榮,這么喜歡往上爬便活該待在腳底,一輩子爬不上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