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們在郊外的莊子里住了一晚,第二日這些士兵便步行上路,他們人多勢眾,又有千戶管著,輕易無人敢惹。
宋亭舟則是帶著雪生先在本地租借馬車,本地鄉紳就這么一戶,主家很好說話是不錯,但也只能湊出三輛馬車來,簡直嘆為觀止。
哪怕是他們在泉水鎮,光是方家也是有七八輛馬車的,再加上何家也有個兩三輛,這個鎮子貧瘠的簡直難以想象。
如此一來,還差三輛馬車就只能去隔壁鎮子租,但據本地人說,離他們最近的鎮子哪怕騎馬去,最快也要六天才能走個來回,反倒是離縣城還算近些,三天就能回來。
但要進縣城便要有文書,雪生一個奴仆獨自進城會被當做逃奴,只能宋亭舟親自帶著文書進城。
宋亭舟要將剩余二十士兵都留給孟晚他們,自己帶著雪生盡快上路往回,但孟晚怎能放心。
“不若讓秦世子也和你們一起吧,他武藝高強更勝雪生,這樣我也能放心。”
宋亭舟看著他因為接連趕路又消瘦了的臉龐,眉頭緊鎖,“你和娘身邊不放個會武的人我不放心,這樣吧,我帶雪生和五名士兵上路,我們騎馬去,盡快回來,這三日你們就在莊子里不要亂走。”
孟晚迎著宋亭舟擔憂的目光,主動將自己臉頰托進他寬大的手掌,“安心吧,我們就在莊子里還好,此地多是山巒,你們路上才是要多加小心。”
他本是關心宋亭舟的話語,怎料一語成讖。
為了趕著盡快上任,宋亭舟也沒耽擱,當即就帶著雪生又點了五名士兵,備了些干糧和水囊便上馬離開。
此地險峻,往縣城的方向根本沒有官道,他們先騎馬跑了一天,路過一段狹窄的小路是建在峭壁上的,下頭就是萬丈深淵。
他們不敢騎馬過去,只能牽著馬走。有個恐高的士兵腿都軟了,硬著頭皮蹭了過去。
這又浪費了不少時間,宋亭舟著急租了馬盡快回去,心中又隱隱后悔帶這幾個人出來,耽擱工夫。
屋漏偏逢連夜雨,卻是真的雨。
細如牛毛的小雨落在身上,添了絲陰冷,這是穿多少衣服都掩蓋不住的濕寒,包括宋亭舟在內的人都不大適應。
細雨連綿不絕,山間漸漸凝了層薄霧,雨水不斷霧氣便不減反增,慢慢越凝越厚,連腳下的路都有些看不清了。
天地間皆是茫茫大霧,偶爾能聽見幾聲馬蹄聲和人不適的輕咳。
宋亭舟本來在專注的看著腳下的路,邁著適中的步子不急不緩的前行,怎料他后方突然傳來一聲短促的喊聲,接著就是馬匹受驚的聲音
不知哪個士兵似是腳滑墜落了峭壁,手上還死死拉住了馬匹。那馬匹揚了蹄一腳踢到了宋亭舟的馬上,牽連著他的馬也受了驚。
宋亭舟本能拽緊牽繩,下一瞬立即察覺不對放了手,但已經晚了一步,他被馬匹帶的撲到了崖邊,直接沖向峭壁處。
哪怕宋亭舟已經使出全身力氣貼著山壁往下滑,盡量保持自己緊貼巖壁,以免墜落。但很快膝蓋處的布料便被磨破,雙手手指也被凸起的石頭割得鮮血淋漓。
峭壁太過陡峭,他雖然稍微緩解了下落的速度,最后仍是速度極快的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