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離鎮上不遠,晚兒意識到縣城沒有他的蹤影后,極有可能根據蛛絲馬跡探查出他墜崖。
再說還有雪生他們也會回去回稟,他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但想到蘭朵父女說的關于人首獸身的怪物,宋亭舟不免情緒急躁,怎么也靜不下心安睡。
再者這對父女又將他的赴任文書藏了起來,最遲一月底他也要到西梧府,向當地知府交付委任文書等。
若是取不回文書,或是文書被他們毀壞,便只能先同西梧府知府告知原委,再上奏朝廷,請吏部重新加急送到嶺南一份,如此已經算是宋亭舟失職,極有可能會被人在政績上記上一筆。
宋亭舟眾多情緒在腦海中翻滾,一時半刻也睡不著。
忽然,他察覺白日放在門后的茶碗在微微顫動,里面的水晃晃悠悠的蕩了出來,像是有人要從外面推門而進。
宋亭舟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眉目冷淡的盯著門縫,右手從枕下摸出一根堅硬的竹棍,竹棍的一頭被嵌入進去一片碎瓷片。
門內的門栓被人從外塞進來的劍刃挑落,發出一聲悶響。
劍?還是短劍?
與預想的情景似乎不同,宋亭舟緊繃的身體驟然放松。
“雪生?”他壓低了聲音問。
雪生推門進來,“郎君!”
他聲音不自覺激動的微揚,身后的秦艽提醒他,“且低聲些。”
雪生已經行至宋亭舟床邊,“郎君,你身上可有大礙?”
宋亭舟掀開被子,露出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左腿,苦笑道:“怕是走不了多遠。”
秦艽:“大人放心,我們的人都在寨子附近,郎中也在其中。”
宋亭舟更急的卻不是自己的腿,“什么!你們將人都帶了來,那晚兒呢?”
秦艽不知他說是何意,“孟夫郎自是還在鎮上,他還尚不知大人遇險。”
“坪石鎮可能不太尋常,還要勞煩世子迅速帶人返回接了我家眷出鎮。”
雪生勸道:“郎君,我們先將你帶出寨子,苗郎中正在外面等著,出寨子后我立即帶人回去接夫郎。”
“你要走嗎!”蘭朵的聲音突然從樓下傳來。
大晚上她一個姑娘家絲毫不避諱的突然爬上了竹樓,見了屋內還有兩個不認識的漢族男人也沒害怕,而是雙目泛紅的看著宋亭舟。
秦艽眼神在蘭朵和宋亭舟之間穿梭了一陣,突然笑了。
這一路看著宋家夫夫倆恩恩愛愛,還以為多么情誼深厚呢,結果才分開四五天而已,嘖嘖!
做為手下,好歹知情知趣些,他也沒興趣看兩人拉扯,便拽了身邊的雪生一把,打算下樓去等。
秦艽側身一拉……
再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