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暗自僥幸,警告自己不能再這般不謹慎,瑤長已經上了樓。
“我已經問過所有族人,他們這些天并沒有見過除你之外的陌生男人。”
雪生暗嘆,今夜過去就三天了,時間拖得越久,郎君處地便越不安全。但若是那三個士兵順利返回鎮上,今天應當能帶著人過來一起尋找郎君。
他謝過瑤長,“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擾了。”
寨子里的竹樓都是一樓廚房飯廳,二樓住人休息,這樣能有效隔濕防潮。
雪生跟著瑤長欲要下樓,突然看見最里面有座竹樓外面的空地上晾著一件長衫,雖然離得太遠看不真切,但寨子里的人皆是短衣短褲打扮,顏色多為藍黑,那件長衫卻是青色的。
他腳步微不可察的一頓,隨后又若無其事的走下樓梯。
辭別瑤長雪生并沒有離開寨子附近,而是借著茂密的樹林繞到寨子的另外一頭,距離最里面竹樓更近的位置,這里更能看清那件掛起的衣衫正是宋亭舟當日所穿。
雪生心中激蕩,但又怕寨子里的人撒謊是有別的目的,不敢打草驚蛇,只能靜觀其變,等待支援。
他不動聲色的在寨子周圍巡視,一整天都在以避開寨子里的人的目的下觀察,終于在天黑時與從鎮上尋過來的苗老爺子等人匯合。
“宋大人在何處?可有大礙?”生怕宋亭舟有事,苗老爺子背上藥箱帶上傷藥就跟隨余下官兵過來了。
雪生看著面前烏泱泱的人,順手接過苗老爺子背后沉甸甸的藥箱,問道:“你們怎么都來了,我家夫郎呢?”
士兵跟來十幾個,連秦艽也過來了,如此留在鎮上竟只有老弱病殘嗎?
報信的官兵回復雪生,“我們回去報信的時候孟夫郎并不在莊子里,常老夫人聽聞消息心急,便跟著過來了,但下面山路不好走,她留在官道上等消息,小侍在上面陪同。”
雪生知道這是常金花心憂兒子,墜崖聽起來實在過于驚險,只怕夫郎知曉也是要跟來的。
“可留了人給夫郎傳信?”
士兵答:“留了八人在,既能傳信,又能保護夫郎安危。”
雪生這才放了心,他對秦艽說:“我在附近的寨子里發現了郎君的行蹤,但寨子里的人似乎有意隱瞞,咱們這么多人過去難免起了沖突,秦世子可否跟我前去探查一番?”
秦艽如今聽得是宋亭舟的命令,頂頭上司遇險他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觀,因此倒也痛快答應了。
雪生身手沒有秦艽高超,但身姿輕盈,更適合探查。
他先一步從僻靜的地方入了寨,直奔白日看過的那座竹樓而去,秦艽在他身后不遠不近的跟著。
寨子偏僻,其中東西兩面都環著峭壁,鮮少有外人進來,因此都也沒什么守備之說。天一黑,寨門關上便各自回家休息。
雪生找了處低矮的墻體,輕而易舉就翻了上去。
秦艽在他后面微微挑眉,顯然沒想到宋亭舟這個七品小官身邊竟然還有這樣的能人,想來也是有些本事。
寨子的墻體下面是用石頭搭建,上面則是一排排的木樁。秦艽體重身高都要高于雪生,略微跑了幾步助了力才上翻過了墻,幸而木樁足夠結實,沒有被他壓歪。
兩人盡量將身體貼著寨子邊緣的石壁,整個人都隱于黑暗,憑借朦朧的月光,緩緩潛行。
油燈在這座小寨子里是稀有品,一入夜宋亭舟便放下了蘭朵父親從瑤長那里借來的書本,緩緩閉上雙目,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不管看沒看到字條,他外出久不回歸,晚兒定會派人來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