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石鎮是個不大富裕的小鎮,鎮上富裕人家也就陳家一家,剩余都是勉強糊口而已。
孟晚一面觀察陳家的環境,一面觀察來往的賓客和仆人。
今日來的賓客幾乎都是鎮上的居民,有貧有富,鄰里之間態度和善,大家說說笑笑看起來十分親厚。
孟晚本來一直以為坪石鎮是個貧瘠的鎮子,畢竟范圍不大,鎮上也沒什么太多的產業等,只有一家酒樓生意還不錯的樣子。像泉水鎮那樣的尋常早食鋪子竟然一家也沒有,最是尋常的布莊同樣只有一家。
孟晚原以為坪石鎮是那種特別落后的鎮子,生產力和商賈都不出彩,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今日發現鎮上還是有些富裕人家的。
從剛才在門口見得那些女眷時孟晚便覺得有些違和感,如今想來有幾位夫人竟是頭戴金玉,身穿綾羅,和陳大夫人的穿著比也是不落下風的。
前院的賓客們精神面貌也都振奮飽滿,只有一家三口似乎是陳家的遠親,他們送了一籃子菌子過來,夫夫二人穿著草鞋和打補丁的粗布衣裳,帶了個十多歲的哥兒拘謹的站在一旁。
過了會兒有位陳夫人身邊的丫鬟從后院過來,將他家夫郎和小哥兒帶去后院,隨后又安排了一個靠邊的位置讓那家漢子坐下。
這倒是出乎孟晚意料,陳家人行事竟然意外的和善,難不成真是單純的好客?
陳家的院子不算太大,但布局和北方不同,有上下樓梯,現在下面的一層用來待客,上面二樓靜悄悄的,并沒有人往來。
孟晚心中一動,難怪他總覺得有哪兒怪怪的。
家里女主人過壽,還是五十歲的整壽,陳老爺呢?
“孟夫郎,陳大夫人身邊的丫鬟過來了,料想是來叫我們的。”青杏輕聲提醒。
孟晚回身一看,確實是陳大夫人身邊的丫鬟。
“孟夫郎,后面的戲臺子要開唱了,大夫人叫我過來請你過去。”
再托辭就真的得罪人了,孟晚淡淡一笑,“勞大夫人久等,我們這就過去。”
后院的空地上搭了高高的戲臺子,戲臺前擺了三桌圓桌供女眷哥兒們落座,陳大夫人正坐在最中間桌子的主位上。
她見孟晚過來,忙招手讓他陪坐在主桌上。
孟晚落座后客氣的對同桌女眷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孟夫郎沒看過我們當地的桂劇吧,正好跟今日瞧個新鮮。”
別說是看了,孟晚聽都沒聽過,臺上戲子的裝扮與北地大不相同,腔調他也聽不大懂,只能看個形猜測內容。
大約講的是個男的離家修道,過了幾年歸家后,懷疑妻子不貞,為了試探妻子,便假死進了棺材,實際改容換面,化作另外一人假裝來家里吊唁,借此機會對妻子百般撩撥,讓妻子墜入愛河,情到濃時他又裝作患了腦疾,命不久矣,唯有人腦可醫,誘使妻子劈棺取腦。妻子救情郎心切,反復猶豫之后,竟然真的劈開了丈夫的棺材。
劇情荒誕又大膽,不時還有幾分恐怖氛圍,著實不適合在壽宴上看這么一出,偏偏身為女主人的陳大夫人看的津津有味,一出戲罷還和周圍人討論起來,說了一會兒又叫來遠親家的小哥兒到跟前說話。
“敏哥兒今年多大了?許久沒見,我都險些認不出來了。”陳大夫人和藹的說。
那家夫郎領著兒子過來見禮,“他今年十歲,面子薄怕生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