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他頸間的利刃沉穩又鋒利,瞬間便割出了一道血痕。
身后那人的手很穩,面對一條無辜的生命,沒有半點遲疑和動容,像是個異常冷酷的殺手。
實際上孟晚心中也緊張,但他目標明確,旁人死和他死這道選擇題還用他多想一秒?
當是塊豬肉就好了。
孟晚在心中給自己建設完畢,繼續用幽冷的語調恐嚇身前的中年夫郎,“管住你的嘴往前走,若是做任何多余的動作,我保管在其他人救你之前讓你尸首分家。”
那人脖頸挺得筆直,沉默不語的帶著孟晚往前走,青杏則心驚膽戰的跟在他們身后。
小門外并不是孟晚想象中的街道,而是一條狹窄的胡同,胡同左右各有出口,只是不知道是通往哪里的。
“往哪兒走?”孟晚問。
中年夫郎沉默片刻,用手指了指左面,那頭是靠近陳家正門的方向。
孟晚冷笑一聲,手腕干脆利落的一扭,將身前的人往胡同右邊推去,并叫上青杏,“你在前面,先看看右邊是不是出口。”
青杏點點頭,也不知在黑暗中孟晚能不能看清,提著茶壺走到前面去探路,那人這才發現挾持他的歹徒竟然還有同伙。
“啊!敏哥兒?”前面拐角處傳來青杏一聲壓抑的輕呼聲,隨后敏哥兒從里面跑出來沖向孟晚,嘴里還喊道:“你快放了他!”
糟糕!
孟晚心里咯噔一聲,反手將短劍扎在身前中年夫郎的肚子上,低喝道:“站住,閉嘴,要不我立即捅死他!”
敏哥兒被嚇得站在原地不動,但已經晚了,一墻之隔的陳家院內各個房間都亮起了暗光,還有零星的人聲傳來。
孟晚當機立斷拽著中年夫郎往敏哥兒跑出來的巷子口跑出,青杏捂著手腕站在那里,“夫郎,是白日席面上的那個小哥兒。”
孟晚又惱又怒,“我知道了,剛才他叫的聲音太大,驚動了宅子里的人,我們快走。”
青杏也算知道這陳家不是那么簡單的了,回頭見敏哥兒似乎認出了孟晚,此刻正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到底是心軟的叫了他一聲,“快走啊。”
敏哥兒這才小跑過來跟上他們。
嶺南平地少,鎮子上的建筑與北方零散分散開,家家戶戶都是大院子不同。這里的鋪子宅子一家挨著一家的建著,密密麻麻,巷子出去又是小巷,不大的小鎮除了主街寬敞些,小路和迷宮似的。
中年夫郎被孟晚威脅著指了幾次路,發現孟晚一直在朝他說的相反方向走之后,停頓了一會兒,又指了個方向,這會兒孟晚卻直接按他說的方向走了。
中年夫郎欲言又止,“我沒有要害你們的意思。”
孟晚冷靜的說:“我知道,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嗎?”
接連在巷子里繞了半個時辰,孟晚氣息已經有些不穩,因為跑的急,肚子都痙攣般的抽痛了兩下。
他找了個搭在院外的柴火堆,一把將中年夫郎推倒在上面,捂著肚子平穩呼吸,“說吧,你是陳家什么人?”
敏哥兒和青杏緊緊跟在他們后面,敏哥兒見孟晚語氣不善,動作粗魯,忙小步挪到中年夫郎旁邊,想將他扶起來,看著孟晚的眼神躲躲閃閃充滿恐懼,就像是在看一個隨意凌辱旁人的惡霸。
“我是陳勇的二房。”
孟晚頭次聽到這種說法,“二房?那就是侍君?”
中年夫郎似是頗為厭惡這種說話,但屈服在孟晚的淫威下,只能點了點頭,“我姓楚,其實是蘇州人士,來西梧走親的途中路過坪石鎮休整,被陳勇用計騙入陳家,陪我來的仆人也都被他祭了山神。”
孟晚來了興致,“哦,山神?”
楚侍君神情復雜,“是一種長著人頭的獸,鎮上的人叫它山神,陳勇說它是山犭軍。”
“還有這種東西?”孟晚是絕對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