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親眼見到身下的人合上雙目,雙手還是沒松,反而對著青杏說了句,“再倒一杯茶水來。”
青杏一怔,“啊?好,我這就去。”
孟晚松開手,整個人還是嚴嚴實實的壓在人影身上半點沒有松懈,
等青杏拿來了茶杯,他捏著身下那人的下巴,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灌了一杯進去,渾身的緊繃的氣氛這才松懈下來。
房門被風吹出一條縫隙,孟晚身上忙出的一身冷汗被陣陣冷風吹過,激的他打了個哆嗦。
“青杏,把門關上,動作輕些。”他壓著嗓子吩咐青杏。
青杏已經被他一系列的操作,佩服的五體投地,下意識按照孟晚的要求做事,并無半點怨言。
將門關好,兩人沒點油燈,他們眼睛已經暫時熟悉了黑暗,孟晚摸著黑借著點輪廓將那個嬌小的人影搬上了床,在她身上亂找一通,發現并沒有什么刀子之類的利器,應當暫時不是要他命來的,然后被子一蓋就露了把漆黑的頭發在外面,旁人并看不出是誰。
青杏提著心看著他一通操作,小聲問道:“夫郎,我們接下來怎么辦?要在屋子里等到天亮嗎?”
孟晚無聲的扯起唇角,“傻青杏,我們留在這里不是等著被人捉住嗎?跟我走,去外面。”
陳家之所以沒直接撕破臉來,忌憚的可不是他帶的這些不靠譜的士兵,而是之前浩浩蕩蕩的整整兩千的兵。等陳大夫人意識到他那兩千的士兵真的離開之后,便是豺狼揭露偽裝的時刻。
也算是孟晚失策,誰能想到這么個小破鎮子上竟然還有人包藏禍心呢?
兩人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臨走前孟晚將那壺茶水也提起來拎在手里,走廊里并無旁人,但樓下一間房子似乎亮著油燈。
好奇心在真正的險境里并無大用,孟晚躲著那間屋子靜靜的貼著高聳的院墻尋找周圍的小門。
他白天的時候觀察過,前院與后院間的連接處被前院的二層小樓遮擋,那里不時有一兩個仆人進入,但并未立即出來,應該是一處側門,可以通到別處。
走到附近處,孟晚果真發現那里有個還不到兩米的小門,可惜的是,上面竟然上著鎖。
“夫郎,怎么辦?要不要去前院叫咱們的人?”青杏用微弱的氣聲問。
孟晚搖了搖頭,“不可聲張,咱們就在這兒等待機會。”
他左右看了眼,白日前院的一樓好像是廚房和廳堂,且廚房為了上菜方便是前后各開著門。
孟晚把手里提著的茶壺交給青杏,并囑咐她在原地等待,自己摸著黑去了廚房,沒一會兒就順了把菜刀回來交給青杏,“拿著。”
青杏指了指自己?
然后在孟晚堅持的目光下接過菜刀,“夫郎,那你怎么辦啊?”
“放心,我帶了。”孟晚掀開衣袍下擺,從靴筒里拿出一把不到一尺長的短劍來,這是臨走前他托聶知遙弄得好貨,不說吹毛斷發,也算剛勁鋒利。
還好這會兒已經不下雨了,他們就躲在陰暗處,緊盯著這座小門。
不知過了多久,孟晚倚在冰冷的墻上都快打盹了,突然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不是在平地,而是正在柔軟的鞋底和樓梯相接觸的聲音。
沉悶且輕微,若不是孟晚就守在樓下,且一直注意著周邊的動靜,恐怕并不會當回事。
他拉著青杏往后退,直到只露出一點可以看到小門的視線。
片刻后,那里出現了一個哥兒,三十多歲的年紀,身穿一身低調樸素的衣裳,在夜里并不顯眼。
他正偷偷帶著一個低矮瘦弱的身影,輕手輕腳的走到那個小門面前,手中似乎拿了一把鑰匙,動作極輕的開了門,然后推著那道小小的身影往外走。
那道身影抬了抬胳膊,似乎是在抹眼淚,而后小聲和他說了句什么獨自出了門。
中年夫郎送走了小孩轉身正想將門鎖上,冷不丁脖子被抵上一個冰涼的東西,冷的他打了個顫,身后傳來一道壓低到有些失真的聲音。
“想活命就閉嘴,不然即刻讓你見了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