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順著所有臨街房子的后街走,找到了一間墻體稍微低矮一些的空房,之所以知道這間是空房,因為墻上爬滿了枯草和青苔,后門上掛著的銅鎖也上著厚厚的一層銹。
孟晚用力拽了幾下,發現還是拽不開,眼睛瞄了瞄土墻,“青杏,你先下去,然后接我一把。”
用菜刀劈砍的動靜太大,還是爬墻安全一些。
青杏費力的爬上墻頭,然后將孟晚也拉了上去,空房的后院也都是雜草,青杏先跳了下去,再接住孟晚,好在孟晚體重不重,不然她怎么也是接不住的。
倆人貓著腰進了屋子,里面滿是灰塵,嗆得人嗓子發癢,孟晚找了間可以看清街道,又不會露出影子的房間,躲在其中一根柱子后面,青杏則在他對面,他們從破爛的窗縫里看街上詭異又荒誕的所謂祭祀儀式。
四個鎮民各拿著銅鼓、銅鐘、銅鑼、腰鼓,熱熱鬧鬧的在街邊敲打著。街道中間擺著一張紅木長桌,上擺著一座人頭狗身造型奇怪的神像。
神像前供著香爐,旁邊青、紅、白、黑、黃五色令旗,分別對應五個方位插在上面。本該放貢品的地方卻空無一物。
一位穿著灰色道袍的道士,同色道帽下的頭發半黑半白,手持黃色圓柱形短棍,就在供桌前方嘴中念念有詞,似是在開壇做法。
過了會兒灰袍道士做完了法事,叫停了身側吹奏的鎮民,低聲唱道:“上……貢……品!”
那四個鎮民聞言樂器一收,突然四散跑開往巷子里鉆去,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將孟晚嚇了一大跳。
隨后一輛板車被人拉了過來,上面堆了七個人,其中五人正是隨孟晚一起到鎮上的士兵,但每人的嘴角都溢了絲鮮血,唇色發紫,顯然已經斷了氣。
還有兩人穿著破舊的粗布衣裳,赫然竟是敏哥兒的爹娘,他們當日是隨鎮民走的,看來下場比那五個士兵強些,起碼面上沒有中毒的跡象,胸口還有輕微起伏,應該是被下了迷藥。
拉車的人將一車的人放到法壇前面,同樣是一副驚懼萬分的模樣,連車都不要了,放下就跑。
道士打量了一下板車上的幾人,似是不大滿意,冷哼一聲,最終拂袖離開了。
道士離開后突然有變異的怪叫聲自四面八方響起,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開來,又哀又凄,格外瘆人。
青杏無意識的咽了口口水,眼睛看向對面的孟晚,見對方巍然不動,這才勉強稍微鎮定了些。
但下一瞬,巷口突然跑出去一道嬌小的身影,敏哥兒帶著哭腔撲向板車,“爹、阿爸,你們醒醒啊,快醒醒,快醒來!”
嚎叫聲愈發靠近,青杏腦海里仿佛都能想象得到敏哥兒一會兒的下場,白日還活生生和她待了一天的小哥兒,甚至才和阿尋一樣大,就這么看他死在自己眼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