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犭軍崽子死了一只后發了狂,果然第一個就攻擊了灰袍道士。
對方被山犭軍咬掉了一條胳膊,但山犭軍也被他下藥給毒倒在地。
普通毒藥對山犭軍無效,但灰袍道士的毒堪稱天下一絕,他藥倒了山犭軍自己卻也血流不止,不知去往何處了。
楚辭沒被他殺了已算幸運,萬不敢追上去。
只好在灰袍道士煉丹處翻找起來,挑著像是解藥的丹藥都擺到面前,他從很小就已經知道楚玉菁是表面上對他最關切,實際也是最想讓他死去的人,沒人牽掛他,他亦了無牽掛,正想靠運氣從他認為最可能是解藥的兩瓶中挑出一顆來吃,就遇到了孟晚派來的雪生。
若不是雪生到來,他就要胡亂吃一個了。
“原來真的有人來接你,你沒騙我。”小道士被帶到孟晚面前,蘸蘸身上的血,寫了這么一句話出來。
血跡加道袍,怎么看怎么瘆人,孟晚又快要吐。
宋亭舟擔憂的半摟住他,為他輕拍后背,又遞上了一個水囊。
孟晚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水,微微緩解了胃部的灼燒感后,有氣無力的對楚辭說:“我當然沒騙你,現在你可以比劃了,我們這里有人能看懂你。”
一個馬車里擠滿了人,楚辭又是一身的血,哪怕是冬季,也能聞到他一身的腥味。好歹這小子救了自己一命,孟晚沒有喪心病狂的將他趕下車。
出了鎮子后,敏哥兒和他雙親下了車,車里便松懈不少了。
青杏和他們告了句別,這對夫夫倆從生死觀走了一遭,還差點把兒子給推進火坑,想必也想明白了許多道理。
縱使家里清貧,孩子也還是更想和自己父母在一起。
但現在他們車里就多了個剛無父無母的小孩。
青杏當時是被楚玉菁帶去陳家的,因為陳家也不會被山犭軍主動攻擊,她和敏哥兒一家也親眼見到楚玉菁葬身火海。
此時她尚且不知同車的小啞巴便是楚玉菁和陳勇的兒子,對孟晚說了楚玉菁身死的事。
孟晚下意識看了楚辭一眼,對方毫無波瀾,像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總歸你也沒地方去,便跟著我吧。”
楚辭沉默著比劃了幾下。
青杏同步翻譯,“他說他想去蘇州。”
孟晚歪在宋亭舟肩上,輕笑一聲道:“你這么個小屁孩,十二歲?先不說會不會被人販子給拉去賣了,你有戶籍嗎?”
楚辭懷里只有鼓鼓囊囊的藥瓶,他手抬起來,又無力的放下了。他是楚玉菁滿懷仇怨的產物,出生后就是啞巴,沒人替他落戶。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幫你落戶,把你養到十八歲,等你十八歲后,海闊天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怎么樣?”孟晚拍了拍身邊宋亭舟的胳膊,對方在他耳邊道了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