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是雞仔,這個比較麻煩,一只雞仔是十五文上下,七千只就是一百零五兩,但從哪兒能買了七千只雞仔?這個恐怖的數量比征兵還難,就是有錢也買不到。
那便只能買來種蛋自己孵,問題就在這兒,七千顆種蛋,要是在揚州還能湊齊,在赫山縣一千就是極限了。
哪怕孟晚早早就開始張羅,也只是將將湊了兩百多只雞仔和八百多枚種蛋,路上還折損了一批。
孟晚今年只能先孵化這些種蛋,幸好現在溫度剛好,不冷也不太熱,孵出來多少算打多少的,如果順利等明年就能用自家雞場的蛋孵化雞仔了。
在秦艽難以理解的復雜眼神中,孟晚把他趕去和陶大伯一起做雞舍。
六個雞舍也算是大工程,村里的陶大伯自己忙活不過來,好在雞舍結構簡單,稍微懂點木匠活計應該就會做。如今開荒,木頭砍伐了一堆,他如今就是村子里的散財童子,這木頭全給他用了也無妨。
他花了這么多銀兩雇人的好處立即就體現了出來,六個雞舍,三天就給做出來了。
山下稍微平坦些的地幾乎都被開采,只能在半山腰的位置規整出來一片平坦的空地。這些天又下了兩場細雨,山中道路濕滑,孟晚自己不方便上山,就將事情交給秦艽去辦。
等宋亭舟巡視了名下所有村落回到紅山村,路邊的田地里的甘蔗已經抽葉長起來了。
孟晚在一旁的甘蔗地旁遛彎,他身形柔韌纖長,因此哪怕穿著寬松的衣裳,腹部隆起的幅度也格外明顯。
他身旁的碧云率先看到宋亭舟一行人趕來,神色頗有些激動的說,“夫郎,是大人他們回來了!”
孟晚扭過頭去,果真見到是宋亭舟和穿著衙役服的陶家兄弟。
“回來啦?”他腳步散漫的往前走了幾步,田邊的風吹亂他幾根發絲,打在臉上帶起一片癢意,孟晚用手輕輕撫弄兩下,顯出幾分溫柔小意。
宋亭舟大步流星的走至他身邊,“在紅果村耽擱了些日子,沒等急吧。”
見他這樣,孟晚心里有種極為得意的安定感,他幫宋亭舟打了兩下扇子,“不急,村里可能比縣城待著還要涼快點,上午秦艽撈了蝦和草魚,你快回去洗漱洗漱,臉上都是汗。”
宋亭舟講究的拿了張帕子擦了擦汗津津的手,馬交給陶四,自己牽著孟晚步行回去。幾人也算識趣,沒打擾分別了一個的多月的夫夫兩,連碧云也同陶家人先走了。
孟晚惦記獨自在守在縣衙的常金花,“中途回過縣衙吧,娘還好嗎?當日咱們是沒來過紅山村,也不知道事情開展的順不順利,早知道就把娘也帶過來了,比起縣城,沒準她更喜歡在鄉下待著。”
“下次吧,如今村里的事了,咱們也該回去了。”宋亭舟這趟巡視皮膚黑了兩個度,但氣質也更堅毅不少,
孟晚望著郁郁蔥蔥看不著邊際的甘蔗地,“也是,回縣城還要籌備旁的事。”養殖雞的事交給了陶二主事,村里的村民挑出了十多個干活仔細的喂養雞仔。他回縣城之后又要籌備糖坊的事。算算日子,下次再來起碼要十二月了。
這月初的時候村里發了第一個月的工錢,隔壁村則是宋亭舟和甘老主的事,孟晚并未前去,但兩個村子離得還算近,栽種甘蔗的事也大都相同。
紅泥村的工錢是秦艽拿去和村長一起發放給村民的,紅山村也同樣如此。等一串串的銅板拿到手里,村民們壓在心頭的擔憂卸下,終于真情實意的開懷起來。
一家出兩個的,這一個月就拿到了二兩銀子并零散了幾百文,哪怕家中就出了一個也是一兩多的銀錢。
那幾天村里比過年還熱鬧,有將錢存起來舍不得花的,也有過了這么多年苦日子,買米買肉給孩子們改善改善伙食的。不管是哪種,村民們眼中都閃著細碎的光,那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盼和憧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