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他們回到赫山縣,這會兒家里新買的宅子已經修建好了,與苗家相連的空地改成兩間獨門獨院的小院子,門都是通往主宅的,這樣在外看來便是一體。
靠外的一座暫時給秦艽住,里面的那座給楚辭住,如今家里地方大了,人又比從前多,總不能讓常金花當老媽子似的用,哪怕她自己樂意,孟晚也不贊同。
“咱家又不是沒有那份錢,院子這么大,總該買幾個灑掃的下人。”他的錢在路上花費不少,當時在揚州又買了好幾車的藥材和布料來嶺南。再刨除買甘蔗種苗、種蛋雞仔和留出來給工人結算一年工錢的銀子,當下手里只剩下三千一百兩。
這三千一百兩中,還要再刨除過陣子建糖坊的錢,與許多細碎的留用資金,孟晚手中最多還能花兩千五百兩,這筆錢卻已經不少了。
孟晚叫碧云去找牙行的黃媽媽來,叫她尋來一批奴仆,最好是無父無母,就算有爹有娘也要來歷清楚明白的。
他的吩咐黃媽媽向來不敢大意,很快便和行里的其他牙子帶了三十多號買來的人,可能是被黃媽媽調教過,這群人都老老實實頭也不敢抬上一下。
黃媽媽將他們帶上來讓孟晚過目,孟晚看著一排排腦袋頗為無語,“頭都抬起來,男的站左邊,哥兒女娘站右邊。”
大部分都是窮苦人家養活不起了才被賣的,不如盛京城的奴仆機靈也是常事,有幾個反應的慢了,還被黃媽媽斥責了兩句,“聽不見孟夫郎吩咐?還不快快動作起來!”
孟晚其實不想往家里擺太多奴仆,人多是非就多,不同雪生是被家里救回來的,一心為主。買碧云的時候家里又沒有幾個人,常金花心軟,碧玉和她相處的時間久了,也從來沒真正當過下人。
這次再買他就準備挑上兩個就算了,一個男仆做些灑掃的粗活,一個女仆或是小哥兒洗洗衣裳擦擦桌子的。
“怎么沒一個長相周正的?”真是神奇了,不至于歪瓜裂棗,但也說不上端正,長時間在自己眼前晃悠,不得像碧云似的清秀些?畢竟他花錢是買舒心的,不是鬧心的。
“夫郎要長得周正的?那不是......我以為......”她一臉欲言又止。
孟晚哪兒還不懂她那些小心思,“你只管按我說的去做,不要胡亂揣摩我的心思。”
宋亭舟要真有那個心也不是靠這樣就能防得住的,他還沒琢磨這事,旁人先看縣太爺年輕力壯的著上急了。
“那我這就回牙行換上一批回來。”黃媽媽忙不迭的說。
她匆匆的帶著人走了,讓剛準備過來瞧個新鮮的常金花詫異不已,“怎么剛來就走了。”
孟晚道:“娘你不用管她,自作聰明罷了,晌午咱們吃什么?”
說到這個常金花來勁了,拎起手上的竹籃給孟晚看,“我早起和青杏一塊去郊外的山上去了,看!撿來這么一大籃的蘑菇,”
孟晚緊張的扒著籃子翻看,“都是能吃的吧?”
常金花許久沒掐他幾下了,聽他說話瞬間手癢癢起來,她沒好氣的說:“當你娘我是傻的不成?人家青杏都看過了,每個都是能吃的,沒毒。”
孟晚熟練的哄了她幾句,“我娘真能干,采了這么多蘑菇,咱們吃不了還能曬干下次炒了吃。”
見常金花被他逗笑孟晚又開始提要求,“我還想吃娘炒的那種干干的雞塊,里面放土豆。”
“成,我正好也不換衣裳了,碧云不敢殺雞,我把雞殺了給他收拾,換了衣裳就去給你做。還想不想吃別的?上回我和別人學的腌酸筍看你愛吃,一會兒吃飯再給你切一盤子?”日頭快當空了,常金花說完就往外走。
孟晚跟在她后面忙不迭的點頭,“好好好!”
常金花提著籃子走后,心里琢磨著孟晚愛吃酸筍,她今天采蘑菇去也看見過竹林,午后再問問青杏哪天還去采藥,她帶著碧云一塊去挖些筍子回來。這會兒腌菜天熱有些晚了,不過可以加點醋給晚兒涼拌著吃,清脆又可口。
晌午孟晚吃到了愛吃的炒雞和鮮美的蘑菇,可能是地域原因,總覺得這里的蘑菇比從前在三泉村采的吃著鮮嫩爽滑。
晌午飯后,孟晚躺在竹席上小憩。放在昌平這會兒早晚還有涼氣呢,赫山卻已經熱到心煩意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