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雪生懷里的阿硯,想抱著他自己挑挑。
孟晚獨自上前將常金花所說的陶娃娃拿在手里細看,娃娃的邊角圓潤,顏色燒制的也鮮艷,是個好物件。
“攤主,這個娃娃怎么賣的?”他問攤販。
那攤主聽孟晚問價,又見他是個眼生的,張嘴就要了個高價,“夫郎眼光好啊,這陶娃娃我共燒制了十天,費工又廢料。夫郎若是誠心買,五百文便可拿走。”
常金花抱著阿硯走過來聽了一嘴,“什么東西五百文?”
她不像孟晚東奔西跑,時不時在縣城里露露臉,因此攤主雖不認識孟晚,卻認識常金花這個縣太爺親娘。
“哎呦,是常老夫人啊,那這位夫郎是?”小攤販回過味來,試探的問道:“您是孟夫郎?”城外糖坊的主人,誰人不知孟夫郎。
孟晚笑了,“是又怎么樣?你還怕我不給你錢不成?”
“您說笑了,若是喜歡只管拿去給小公子玩,說什么錢不錢的。”攤販心頭暗悔,忙不迭的補救。
常金花也聽出了門道,她扳起臉來,“我也不是頭一回來買東西了,你次次這般說,難道我少給了你銀錢不成?算了,不要了,晚哥兒咱們到前面去看看。”
孟晚好久沒見過她這么生動的樣子了,乖乖的跟著她往前走,眼里含笑,像是回到了還是三泉村的時候初次被她帶著去集市,他那會初至村子,所有前路都是未知,心中難免忐忑不安。
常金花算是他來到這里的領路人,平常愛板著臉訓他,相處久了才知道她是外冷內熱,極容易心軟,是個好人——更是個好母親。
在其他攤販上給阿硯又買了個瓷娃娃,雖然沒有剛才那家漂亮,但厚實許多,可以清洗干凈了放在阿硯的床鋪上給他滾著玩。
這會兒山里都是野菜,宋亭舟從沒對百姓搞過什么入城稅,于是有許多農家人在山上挖了野菜來賣。
“買些春筍回去,給你腌酸筍。”常金花觀察著路邊的攤子,對比看誰家賣的細嫩些。
“好,謝謝娘。”孟晚跟在她身后看她熟練的挑筍。
常金花回頭看他,見他一身青碧色的薄衫,抱著阿硯跟在自己身后,模樣乖巧,“跟娘還這么客氣呢。”
常金花買完春筍后讓雪生拿著,又挑了一捆新鮮的莧菜,“這回吃莧菜正新鮮,晌午咱們包包子吃,也不知道這會兒去肉攤子上還有沒有好肉了。”
孟晚建議道:“沒肉咱們就吃雞蛋莧菜餡,從紅山村帶來那么多雞蛋還沒怎么動呢。”
“說的也是,還好你和大郎都不挑食,吃什么都香,就是不知道小辭愛不愛吃。”常金花說著手上一空,雪生將她手里的菜也接過去了。
家里人多,很多時候孟晚他們吃什么,雪生他們也吃什么,光包包子不成,還要準備些其他的菜才夠,常金花又買了兩樣時令青菜,這才往肉攤子那頭走。
他們來的晚,肉攤子上的時候大肥的肉已經被挑完,還剩下干瘦的只有一層肉的排骨,和許多沒剃干凈的大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