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和宋亭舟早就收到過祝澤寧的信,蘭娘今春生了個女娘,取名叫祝瓊,取自瓊枝玉樹,喻意姿容秀美,品性卓然。
祝三爺和兒子說自己只識得幾個大字,起名還是讓祝澤寧起的好,于是祝澤寧便絞盡腦汁為女兒取名為瓊。
“等你回了京沒準還能趕上瓊娘的周歲,我給她準備了抓周禮,剛好可以托三叔帶上。”
孟晚與祝三叔說了幾句話敘舊,便開始談論起正事,畢竟不能將外客晾在一旁太久。
“還沒給你介紹,這二人一個是我在揚州認識的糧商王兄,一個是咱們昌平近鄰建平販糖的糖商趙兄。”祝三爺向孟晚介紹他們的身份。
孟晚畢竟是官眷,身份于他們乃云泥之別,所以兩人言語上十分客氣,“見過孟夫郎,夫郎康安。”
孟晚笑意真誠,“兩位是三叔的朋友就是我家的座上賓,不必如此客氣。”他隱隱給祝三爺抬了抬位置。
“不敢不敢。”
兩人看似謙遜的回話,實際上滴水不漏,一來一回的和孟晚打著機鋒。在場誰都知道孟晚賣糖,他們來是為了賣糖,可就是誰也不張嘴第一個提,好險沒把孟晚累死。
但誰讓赫山縣如今沒有名頭,而嶺南窮山惡水的名頭又聲名遠播,人家多有考量也是正常的。
以上是孟晚自我安慰的話。
“王兄趙兄,兩位就別再藏著掖著了,若不是你們和我關系親近,這事我也不會向你們透露。”祝三爺義正言辭的發了話,可實際他拉著糖出了貧窮的嶺南地界,走哪兒就宣傳到哪兒,最后選出了財力頗為雄厚,商號名聲還不錯的王趙兩人。
一路上祝三爺并沒透露糖坊主人,直到到了赫山縣縣城里落腳了才說。這兩人見孟晚是個小哥兒,怕靠不住,竟然還拿喬上了。
姓王的糧商道:“不是我們不信任祝兄和孟夫郎,只是做買賣總要看過貨物再說其他吧?”
另一個姓趙的糖商也附和的點了點頭。
孟晚唇邊掛著不變的弧度,說起話來也客客氣氣,“兩位說的在理,明日便可去城外糖坊看貨,到時自有管事的接待。”
這倆人是要想拿捏他?真以為他是心血來潮的愣頭青呢。
宋亭舟從一個破童生坐到如今一縣之長,是為了讓自己夫郎對著這兩個看不起他的商賈受氣的?糖就在那兒放著又放不壞,這倆人愛買不買。
孟晚禮貌送客,晚上叫秋色去祝三爺去年買的小院里叫人到府上吃飯,那倆人本來也沒指望官員能宴請他們。哪怕是個偏僻地方的知縣,也是有傲氣看不上他們這些商籍的,不管是在揚州還是在建平,都是他們往上巴結的份。
但這會看祝三爺被叫走,卻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王老哥,依你看這位孟夫郎如何?”趙姓糖商問道。
王糧商和他還沒到推心置腹的關系,他們二人都是因為祝三爺才被聯系起來的,因此并不接趙糖商的話,“孟夫郎氣度不凡,言之有物,對我們這些商戶半點沒有輕視,當真是可敬。”
趙糖商碰了個軟釘子,兩人心思各異,誰都不想空手來一趟,又生怕赫山窮山惡水,孟晚一屆官眷開糖坊會不會有其他貓膩。
本來想找祝三爺再談談話,豈料對方一夜未歸,問祝家的鏢師,鏢師又說他們東家被留在宋大人家中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