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舟下衙回家見到了祝三爺自然驚喜,他久不見祝澤寧和吳昭遠,來往書信又不方便,這回祝三爺過來少不得悉心探問。
孟晚把人帶到了炙肉店,黃昏后炙肉店的生意一般,也只有些沒老婆孩子的男人帶著酒水過來吃肉串,小孩子鬧著吃炸雞,家里人過來買回家去吃。
鋪子外頭拼了張大桌子,孟晚早就吩咐了伙計打了兩壺酒水放后院的井里冰鎮。
炸雞和烤的素菜先上,祝三爺打量潔白的瓷盤里金黃酥脆的雞塊,“這是炙肉?怎么和往日見到的不大相同?”
孟晚給他介紹,“三叔,這個叫香酥羽膾,是用雞肉做的,你先嘗嘗看,炙肉要稍等一會兒才好。”
祝三叔用筷子夾了一塊嘗,還真是酥脆嫩滑。
孟晚給他斟了一杯井水鎮過酒水,“三叔再嘗嘗這個,我們這邊的特色白金瓜酒,男女老少都愛喝,不易醉人還能潤喉。”
這會兒肉串也烤好被伙計端了上來,肥瘦相間,滋滋冒油,焦香味和孜然混合在一起的香味撲面而來。祝三爺一口酒一口肉,吃的連連叫好。
常金花年紀上來晚上孟晚不叫她吃油膩的東西,他和宋亭舟作陪,三人邊吃邊聊大為痛快,只是遺憾吳昭遠和祝澤寧不在。
“上次你說讓我沿路若是方便,幫你找些瓜果菜種等,我收羅了十幾種,都好好存著呢,明日就給你拿來。”
孟晚眼睛一亮,“那感情好,多謝三叔!”他音調都揚的比往常高了一度,可見是真的高興。
宋亭舟雙目注視孟晚上翹的唇角,緩緩將他垂下的手拉在自己掌心里揉捏,換來對方一個更燦爛的笑。
——
第二天孟晚起得晚,宋亭舟早上叫陶九帶著祝三爺和那兩個商戶到城外糖坊觀摩。
“孟夫郎可是沒空?”趙糖商試探的問了一句。
陶九沒回他,祝三叔打了個哈欠說:“孟夫郎是知縣大人夫郎,昨日面見已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了,怎敢使喚人家?”
趙糖商嘴上附和著,“是是。”暗地里卻和王糧商對上了眼,看來這是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這個孟夫郎倒是不太簡單。
糖坊的大門是鎖著的,這會還沒到收甘蔗的季節,里面工作的工人不多,多數是在擦護保養工具。
里面各個作坊排列整齊,順序得當。是孟晚按照最起碼可以收兩鎮甘蔗的范圍建造的,光是看著這里一座座倉庫廠房,便能想象的到秋冬制糖時候的盛景。
第二次見到縣城外規模龐大、建地廣闊的糖坊,祝三爺還是忍不住感慨,他兒子要是有晚哥兒的種種手段,不考狀元也能興家啊!
他都如此,王照兩人更是震撼不已。別看王糧商因為是揚州糧商,在祝三爺和趙糖商面前隱隱自得,也是三人中話語權更高的人。但實際揚州大小商賈無數,鹽、布、茶、糖……糧商更是多如牛毛,他家生意這兩年越來越不景氣,隱隱有被并吞的風險,他這才鋌而走險跟祝三爺老赫山,想找找其他路子。
王糧商不懂糖坊,尚且只是被赫山糖坊的規模震驚,趙糖商可是常年去揚州糖坊進貨的,他見識過揚州頂尖的幾座糖坊運作模式,才更驚駭的發現小小的赫山規模竟能媲美天下糖坊聚集的揚州糖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