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沒說完就慘叫一聲,原來那三個壯漢已經大步追上來,為了不將事情鬧大,剛照面便要將陳家父子滅了口。
其中一人的大刀重重往陳二后背上劈,從后背到臀部劃開一道長長的血痕,這一刀是沖著要人命去的,傷口很可見骨,若不是冬天里三層外三層的穿的多,只怕就這一刀就能將陳二了結。
“爹!”大牛跑回來護到陳二面前,稍稍阻擋了劫匪的攻勢。
但他又哪里是身經百戰殺人越貨無所不作的劫匪對手?不停揮動著柴刀亂砍而不得章法,漸漸被對方三人圍住,一錯身就被砍掉了整條胳膊,肢體掉出去老遠,鮮血噴灑的到處都是。
草哥兒被他娘塞到成糧食的木柜里,聽外面父兄的哀嚎聲,捂著嘴巴流眼淚,心撲通撲通的亂跳,又慌又亂害怕難過的下一秒就要昏厥過去,他小聲的叫,“娘,娘……”
沒有聽見他娘的回應,草哥兒眼淚流的更快,將糧食袋子都哭的哭濕了。
腦海中亂成一團,草哥兒沉浸在悲戚恐懼的世界中,仿佛耳鳴般什么都聽不見了。
他再也不想吃肉粽子和糍粑了,也不想要紅布繩,他只想和爹娘哥哥在一起。
糧食柜子被人從上面掀開,一個面容白皙俊美的男子出現在草哥兒上方,“出來吧,你娘沒事。”
草哥兒沒聽見他的話,也可以說是聽見了但沒有理解,因為他仍深陷恐懼不能自拔。
“葛全,找到那小孩了沒,他爹就剩一口氣了,怎么辦啊?”一陣輕悅的少年音響起。
葛全把柜子里嚇傻的小哥兒抱出來,回復方錦容道:“先將包袱里的止血傷藥給他們撒上。”
草哥兒這才回過神來,哆哆嗦嗦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聲音,“爹……哥,我娘她……”話說不完整,他眼淚又刷刷的掉。
還是太小了,才八歲就經歷了這種事。
“你娘沒事,要是怕就在屋里待會兒,我們出去救你爹和你哥。”
草哥兒軟著腿,聲音弱的像沒斷奶的小貓,“我……我也去。”
葛全惦記著院子里的方錦容,也沒再多說,轉身就往外走去。
草哥兒這才發現,他后背上還背著個布包,均勻的鼓出一個長條來,像是背著個枕頭。
草哥兒出去后他家打理整齊干凈的院子已是一片狼藉,鮮血和尸體堆滿了這個小院。他爹和他爹就躺在地上,下面被人鋪了些柴垛上的稻草,但才一會兒的功夫已經被鮮血浸濕了。
大牛少了一條胳膊,直直的躺在上頭臉色唇色皆白,一動也不敢動,疼的直吸涼氣,但好歹性命無憂。
陳二的狀況就糟糕多了,趴在稻草上整個人已經昏厥過去人事不知,草哥兒娘抖著手扯開他身上的衣裳,讓蹲在旁邊眉目鮮明的少年給他上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