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張張嘴,到底沒有說些什么。
他們并不知道,不遠處的矮坡上趴著三道身影,其中雪生已經將他們的話大致不差的傳達給孟晚聽。
孟晚趴在原地沒動彈,好一會兒見那三人進村,村里也有零星的人出來走動,不過都是年紀大的老人了。
“雪生,你自己走腳程快,現在過去看一圈黃葉還在不在村里,不用細找,不論見沒見到人看完立即回來找我們。”孟晚音調壓得很低,他怕那兩個年輕漢子中也有有功夫在身的。
雪生領了命走了,剩下孟晚和楚辭背對著矮陂坐著,楚辭是因為嗓子問題不會說話,孟晚則是沉浸著思索問題。
初晨的光照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他們身上,宛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幔,輕柔地籠罩著大地。樹林里的動物復蘇,有鳥兒絢麗的羽毛在陽光下閃耀,都沒有孟晚那張冷淡下來的臉更吸引人。
楚辭扭頭將視線放在他身上發了會兒呆,可能又想到那個對他態度十分矛盾的親爹了。
過了一會兒雪生回來,他動作已經夠輕了,還是驚飛了幾只鳥兒。
“那戶人家可有黃葉的蹤跡?”孟晚問他。
雪生小幅度搖了搖頭,“不光是黃葉借宿那戶無他身影,村中我大致看了一眼也沒有。”
孟晚當機立斷的說:“走,我們上車,回剛才遇到老頭那里去。”
——
三荊二人在村里轉了一圈并沒見到孟晚一行人,甚至連馬車的蹤影都沒有,不免敗興而歸。
“三荊,陳伯是不是說瞎話了,哪兒有人進村?連個馬車的影兒都沒看到。”
“他騙咱們有什么好處,可能是人往別的道上去了,咱們再好好找找。”三荊到這會兒眼睛還在四處亂瞟,兩人顯然是不死心的。
幾個大哥不在,多勞多得,黑子光是靠一個荷娘就撈了多少銀子了。馬車上的哥兒要是真有陳伯說的那般標致,那他們倆可就賺翻了。
村子附近沒搜到人,按陳伯所說,只要那個小哥兒是往這個方向走的,那他想出來必定還經過外頭的林子,兩人商量了一通決定回去死等。
就是這么巧,他們前腳剛到林子,后腳就有馬車出來,才十四歲的少年郎在駕車,旁邊有位相貌美艷的夫郎正坐在車轅上愁眉不展,兩人身后的車廂門簾打開著,里頭是兩大框橙黃色的十月橘。
“唉,今日又沒賣出去橘子,家里的橘子都要爛在地里了,這可如何是好。”貌美夫郎唉聲嘆氣的說。
三荊和同伴對視一眼,面上皆有喜色。
好家伙,陳伯沒說謊,還真是上等貨色。
可能這哥兒剛才真是走進了別的小路沒入村子,這才錯過了。
兩人攔在馬車的必經之路上,三荊開口叫住孟晚,“那個小哥兒,你是哪個村賣橘子的?”三荊還算謹慎,荒山野嶺上他們這破地方賣橘子來?而且不是說是昨晚哪個小哥兒的主家嗎?怎么變成賣橘子的了,難道陳伯記錯了?
孟晚似乎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攔住自己,剛開始有些害怕,想著要將橘子賣出去才強忍著膽怯回話,“我夫家是黑葉縣的,家里有人犯了事被發配到沙坑縣挖礦,我和弟弟一是為了過來看他,二是順便將家里的橘子賣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