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孟晚這次是真的驚了。
此話的意思是把所有責任都推到胡逖身上去了?
“陳崇和陳云墨呢?錫礦村又要如何?全都沒提?”他一連串的三連問,可見是真的不理解。
宋亭舟用食指指尖撫上他撐開的眼尾,見他急切的樣子嘴邊掛上一抹笑意,“急什么。”
孟晚握著他的大手放在臉側,“還不是怕你在他們手底下吃虧。”
其實孟晚擔憂的不無道理,宋亭舟在赴宴的路上便已經遭遇過一波暗殺,但有葛全在,并無什么驚險,這次暗殺剛像是一次試探和警告。
赴宴之后,宴席上也不免打著機鋒,種種威脅與暗示齊并。
不過這次劉知府的宴席宋亭舟也試探出來許多東西,起碼劉知府與手下通判不是一路。劉知府更像是為了明哲保身,不得不攢這個局,而且言語間多以勸誡為主,可見是知道點什么,又不敢捅破。相比之下這個只比自己官高兩階的通判反而十分有底氣。
暗殺的事宋亭舟并沒有對孟晚說,“吃虧不至于,但畢竟他們官大幾階,想辦法整治我還是有機會的。”
孟晚頗為急躁,“那要怎么辦?他們明著來攔截你的奏折,我們并無其他途徑。”
像宋亭舟這樣的知縣,需嚴格遵守公文流程,將奏折通過上級層層上遞,無權擅自越過上級直接上奏。若是奏上去除非極特別原因,是要按照逾越之罪重重懲戒的。同時也會引起上級不滿,在履歷上重重被添上一筆,幾乎就無緣高升了。
宋亭舟輕柔他臉頰,笑意溫和,“晚兒怕是忙的昏了頭,人在我們手里,要急也是他們急,只要我在赫山一天,只管關著他們又如何?”
他雖說赴了個鴻門宴,但那是礙于上官的面子上去的。至于其他的,他不接招,含糊了事,其他人又能奈他如何?
孟晚還是擔心會多生事端,“再有一年你來赫山縣就滿三年了,他們會不會在你的職稱和評語上面動手腳?”
劉知府目前是對宋亭舟有淡淡拉攏之意,可宋亭舟沒傻到被他言語上拉攏幾句就為他肝腦涂地,指哪兒打哪兒。對上司恭敬謙卑是應該的,其他的就算了。
宋亭舟心平氣和的說了句,“今年年底之后,他們想動手腳,也不可能了。”
孟晚默默與他對視一眼,突然彎了彎眼睛,“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們確實不算什么。”
兩人目光相觸,千言萬語都融作眉間一抹會心,氣氛溫馨,無人能插入半分。
“阿爹阿爹,真飯飯,真飯飯!”阿硯小口喘著氣,顛顛的跑過來第二次叫孟晚過去吃飯。
孟晚將胳膊支在膝蓋上,“我不信,阿硯剛才就騙了我,我再也不要相信阿硯了。”
阿硯:“!”
他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事態如此嚴重,圓溜溜的眼睛里瞬間就蓄滿了淚水,嘴巴一撇剛要哭出聲來就被宋亭舟抱進懷里,順手就塞了瓣小小的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