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山縣
廉王也不知是何心態,又笑著說了句,“秦艽到底是侯府世子,從小和我們這些皇子一起長大,身份貴重。便是流落到嶺南去,也不該被一個小小的知縣使喚。”
秦艽皮笑肉不笑的說:“在其位謀其職,就不勞廉王殿下費心了。”宋家人再怎么指使他,怎么也不會誣告他行強逼奸。
廉王似是沒想到他還能說出這么一句正經話來,“在其位謀其職?秦小世子說的好,想必等宋知縣調離嶺南,你也能協助好新同僚。”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秦艽瞧著他這副蔫壞的模樣就沒憋什么好屁。
廉王收回目光,端正坐好,并沒有向他解釋的意思。
到底是大殿之上,上首坐著皇上,其下又都是朝中重臣。饒是秦艽被廉王激的一肚子火,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老老實實的站在太子身后。
太子心中滿意,嶺南這三年到底是沒白去,曾經那么懶散的小舅子,如今也知道分寸了。
他用不高不低,用坐在他一旁的廉王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讓你去軍中是為了歷練,日后好接手忠毅侯手中的軍隊。國公府子嗣繁多,上面又有老國公頂立門楣,自然無需像你這般外出謀算。”
這句話太子說的語氣平淡,可秦艽眼睜睜的看著廉王的臉色變了又變,低頭咧嘴偷笑。
活該,讓你在我姐夫面前瞎咧咧。國公府再兵權在握又如何?底下子孫沒一個成器的,嫡子沒一個活到成年,庶子天天和公雞似的斗來斗去。等老國公百年之后,定襄國公府就是一盤散沙。
他這邊看廉王吃癟正得意,冷不丁聽到皇上提到他,“秦艽去了嶺南這三年,如今倒是穩重不少。”
秦艽忙走到殿中,跪下回話,“是微臣從前頑劣,還勞陛下惦念。”
太子在一旁聽著頗為滿意,不錯,說話也比從前好聽。
“你在欽州帶兵上陣有功,又是忠毅侯世子,可愿去你父親軍中做個守備?”忠毅候所管轄的邊境防護兵中,守備已經是正五品的武官官職了,而秦艽如今只是個六品的百戶。
見皇上有意抬舉秦艽,廉王有些坐不住了,“父王,秦艽年齡尚小,連武舉都沒考完,只歷練三年便坐上守備之位怕是不能服眾。”
武舉同文人科舉一樣三年一鄉試,再三年一會試。秦艽只是早年考了個鄉試,得了個武舉人的稱號,并未參加過會試。其實以他的身份,將來是一定會子承父業接管忠毅侯手中的軍隊的,因此參不參加會試并不重要。
太子適時開口,“服不服眾要問軍中將士才對,而不是你我妄測。”秦家軍不服自家少主?真是天大的笑話。
五皇子眸色一變,定襄國公在軍中地位不可動搖,秦家不可抗爭,武官他險勝一籌。但太子在朝中文官中的支持者甚多,他可用之人甚少,世家自身難保不敢隨意押寶,他只能收服些沒有根基的寒門子弟慢慢圖謀。
如此情況下,秦艽萬萬不能在軍中闖出名頭來。
“父……”
“謝陛下隆恩,但廉王殿下說的也不無道理,微臣想參加明年的武舉后,再去軍中為陛下效力。”
廉王剛要再開口說話,秦艽竟然主動回絕了皇上的好意。
皇上倒是高看了秦艽一眼,“你既然心有鴻鵠想繼續武舉,自然再好不過。”
他說完問身邊的宮侍,“赫山知縣宋亭舟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