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和小哥兒們呢,則是全部留在家里織布。
“全部?”孟晚頗為詫異。
翻譯名叫韋凱,今年四十歲,年輕的時候也是寨子里打獵種地的一把好手,可惜被野獸咬斷了一條腿。
他摸著自己左腿處空蕩蕩的褲管,語氣中充滿了感激,“是的,那柑寨里走出去個員外郎。多虧了他,我們寨子里的女娘小哥兒都能給家里添補一些,這些年寨子里餓死的孩子都少了許多。”
從他的話里孟晚得知,山寨里的困境遠比外面漢族的村民還要多。
他們借山而居,靠山吃飯。雖然被禹國強行兼并,學會了種植水稻,可山地林木聳立,很難大范圍豐收。
再加上朝廷每年還要征收各種稅務,可以說他們如今的日子還沒有從前沒有被漢人收服的好過,也難怪他們一直對漢人抱有敵視的意思。
這么看來,這位覃員外倒真是位不忘鄉情,發達了還知道拉扯一把自己族人的大好人。
做為一個從無到有,如今也算小有成就的商人,孟晚隨口問了一句,“覃員外從寨子里收布,按多少文錢收?”
韋凱已經很多年不和外界人接觸了,聞言毫無戒心的說:“一匹布有80文呢!”
孟晚心里換算了一下,最普通的粗棉布外面布莊賣在一百五十文到兩百文一匹這樣,八十文收價格還算公道了。普通人織布有快有慢,取個中間值約莫是十到十五天左右。
“十幾天賺八十文也算可以。”孟晚捏著自己的玉佩玩,對覃員外的做法還算認同。
知道拉扯一把同族人,想必人品是可以的。孟晚要開通西梧府的商貿,需多多聯合當地商戶共同圖謀,年后倒是可以接觸接觸覃家。
他心里剛這樣想,就見韋凱搖了搖頭,“十幾天?哪有那么容易,我哥哥家的女娘,一匹布要織五十天呢!”
“五十天一匹布?”孟晚沒忍住音調上揚,反倒把韋凱嚇住了,他小心翼翼的問:“五十天一匹布怎么了?”
“沒什么。”孟晚壓下心中疑慮,壵寨的人都自給自足,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自己織布,自己裁做,手速應當不比織娘慢吧?一匹布怎么會耗費這么長時間?
他怕再問得深了會引起韋凱警覺,便沒有再問,只將這件事記在心里,等回那勞寨再不同的人打聽。
那柑寨與周邊的其他寨子很好區分,他們寨子大門兩側各種了一片橘樹林。茂谷柑要來年二月才會徹底成熟,這會兒個頭還不算大,上頭也沒掛上一層白霜。
孟晚見樹上的橘子長勢喜人,就像是地主見地里麥穗結的沉似的,心中不由自主便跟著高興。
“你們是什么人!”那柑寨門口沒人守著,不過附近有那柑寨的壵族人,他們十幾年也不見得出一次宅子,見到生人又新奇又警惕。
韋凱跳下車走過去,用壵語和對方溝通了一陣,然后招呼雪生把馬車趕進去,跟著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