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也不怕吃多了肉膩得慌,昨天我還見你婆母給你燉肘子了。”
“哪兒是給我燉的,是給我家鸞哥兒燉的,他現在掙得比他爹和幾個叔伯加在一起都多,他爺奶把他當什么似的供著,在家想吃什么就給做什么。”
“我家春娘也是,她哥嫂都說讓她在家多留幾年,不急著嫁人去。”
底下人熱熱鬧鬧,可不管說什么話大家都是喜氣盈盈。
工坊里的管事們做事都是利索的,誰都想帶著銀子和肉,回家過個好年。幾乎是孟晚在上頭說完了話,棚子里的管事們整頓整頓就開始分雞、分豬。
說是說的好聽,可拎著雞的人見到那群小年輕各個扛著半頭豬走,心里不泛酸也不可能。
這群婦人眼尖的來回掃蕩,不是想給自家娶個工坊里的媳婦,就是算計著家里有沒有合適的女娘小哥兒。
那些年輕人,特別是女娘和小哥兒們,他們大部分都是家人過來接人。一個個替弟妹或兒女扛著豬肉,把腰板挺的筆直,昂著腦袋,像是斗勝的公雞一樣,是說不出來的得意。
這會兒再沒人說什么男女同工的閑話了,說了也沒人在意,他們在乎的是拿到家里真金白銀的銀子,和夠全家過個好年的半頭豬。
孟晚慢慢踱著步,從棚子里撤出來看著面前這熱鬧的場景,眼睛微微彎曲,心里是說不出來的滿足感。
“這么高興?”宋亭舟過來接他,走到他身邊后十分熟練的牽上他的手。
孟晚舉起他的手,晃起俏皮的弧度,“不知道為什么,比自己掙了錢還高興,好神奇,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宋亭舟顯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也能品到他那種其妙的感覺,“你看著眾人因你的帶動,從踟躕不前到步履堅定,生活從黯淡變得鮮活明亮。前路平坦,是你替眾人鋪好的道路,萬里晴空,也是你撥開的云霧。”
兩人手牽著手慢慢往城中走去,曾經他們在赫山城外也是這樣走過來的,這一路不光他們,還有許多因為他們而改變了命運的人。
——
年后孟晚和宋亭舟是閑下來了,常金花卻差點忙瘋,主要是心累。
今年她們舉家搬到西梧府,宋亭舟又升了官,人情來往方面又雜又亂。從初二開始,絡繹不絕的禮品就一車一車的往宋家送。
常金花為了讓孟晚多歇歇,就主動包攬了送年禮、走人情的諸事。
像是最簡單的赫山縣陶家和與他們一起來西梧府的苗家,這都是親近的人,禮品輕了重了也不會被挑刺,常金花是樂意打點的。
再就是京城的林家、祝家、吳家、聶家,還有揚州的項先生和林大人。這些都是孟晚早就準備好的。禮不見得多么重,但保證都是嶺南的稀奇玩意,因為距離遙遠,也不局限于正月里送達,往年都是祝三爺拉貨回去的時候順路送去。
但宋亭舟官場上這些人就不好回了,比宋亭舟官高一品的曾知府,他們要先上門送禮。還需比通判等官職略低于宋亭舟的禮重上一些,又不能太過貴重使曾家回禮犯了難。其中的“度”需要仔細斟酌。
常金花糾結許久也不敢拿主意,還是捧著庫房的冊子去問孟晚。
“你不說我險些忘了,曾家的禮我來選,你只管回其他人送來的就成。”孟晚攬下了給曾家回禮的事務,帶著黃葉和幾個丫鬟直接去了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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