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果然床邊已經沒了宋亭舟的身影。
“黃葉!”他啞著嗓子喊了一句。
“欸!”黃葉小跑著進來,“怎么了夫郎?”他在外面晾被褥,開春暖和了之后雨水便不要錢的下,整日極難見到太陽。好不容易趕上晴天,家里的被子褥子席子,都要搬到外頭曬上一會兒,不然晴日下一瞬便會變成烏云蔽日。
孟晚先猛灌了一杯床頭放著的茶水潤了潤嗓子,然后才詢問道:“大人是去衙門了還是出遠門了?”
黃葉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大人吃過早飯就去衙門了呀?并沒說要出遠門。”
孟晚了然,那就是還沒走。
“你去吧,我再睡一會兒,若是大人一會兒回來收拾東西,記得叫我。”
“知道了夫郎。”黃葉將窗戶各開了一條縫隙,讓外頭的風能吹到屋里,放緩腳步輕輕帶上門離開。
孟晚在床上閉目躺了會兒,驟然聽到外面黃葉生氣的低聲抱怨,“真是的,怎么又陰天了啊!我剛把被褥都搬出來……”
后面他聲音更是低不可聞,想必是在忙著干活。
孟晚沒睜眼睛,過了會兒果然傳來雨打房檐的滴答聲,吵得他再也沒心思睡覺,干脆爬起來洗漱一番,然后幫宋亭舟收拾行李。
德慶縣離府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來往怎么也要耗費十天。唯一慶幸的是沒趕上夏天高溫的時候去,
這會兒雖然雨水多些,但還沒到熱得難受的時候,去年全家人趕路差點沒去了半條命。
宋亭舟安排好府衙內的事宜,又不輕不重的敲打了杜同知一番,對方升遷的速度之所以這么快,杜家人應該心知肚明才是。
一是嶺南偏僻,少有人愿意被調任過來,二是宋亭舟與他相處一年,不想再換下屬磨合,有意提攜他跟著自己干。
否則沒有宋亭舟的提攜,杜同知怎么可能才任一年通判就隨著宋亭舟官升五品?上面都是看在宋亭舟的面子上罷了。
宋亭舟不是個拖拉的性子,府衙的事交代完便立即回家準備收拾行李,把油紙傘立在門外庭廊下,抬眸便見孟晚已經給他收拾好了兩大包衣物和一箱子零碎物件。
孟晚回身看他,“也不知你要去幾日,還是多帶些衣物吧,最近天氣那么潮濕,衣服洗了也不見得能不能晾干。”
“夫郎說的有理。”宋亭舟走過來幫他一起收拾。
孟晚把包袱遞給他,“這次過去,既然是有毒蟲傷人,就把小辭也帶去吧,他沒準能幫上些忙。”
“那讓雪生去叫小辭一聲。”宋亭舟一人備了兩個包,提上一個竹編的箱子,只讓孟晚替他拿傘。
孟晚跟著他走在廊下,“我那會叫黃葉去叫小辭了,這會兒他應該在門房中堂等你,一會兒再叫雪生從庫房搬兩箱果珍罐到馬車上,還要帶幾包藕粉,這些東西帶到路上還不容易吃壞肚子。”
宋亭舟聽著他叮囑的話語,時不時附和兩聲。兩人走到中堂時,楚辭果然已經在里面等候多時,應孟晚的囑托,還帶上了雪狼一同前往。
雪生將罐頭等物裝好車,宋家大門外面是陶家兄弟等十來號捕快,他們全都穿著蓑衣牽著馬匹。陶十一自發跳上宋家的馬車,接過雪生手里的馬鞭,“孟夫郎,雪生哥,我們這邊出發了!”
孟晚在大門處目送他們,“去吧,雨天路滑,路上一切小心。”
“是,夫郎放心吧!”陶十一輕快的揚鞭聲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