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搖搖腦袋,“什么人都沒有,但是我看到了一條小蛇,從他身上鉆出來,那么小的一條,爬的飛快,嚇了我一大跳,想用鎬頭敲,但那蛇已經爬遠不見了。”
陶八和陶十等人全都望向宋亭舟,這樵夫說的應當屬實,事情還真的對上了。
宋亭舟目光幽深,他理了理衣冠,往馬匹去走去,“去縣衙,見當地知縣。”事情已經調查的差不多,是時候去縣衙見見德慶縣的父母官了。
陶十一夾著樵夫往馬上一扔,動作利索的上了馬,連年紀最小的楚辭也有模有樣。
雪狼跑在最前面開路,離馬匹遠遠的,不然會驚到它們。
一行人低調的來村子探查,張揚的踏馬離開,晚上重回德慶縣,直奔縣衙而去。
德慶縣的知縣費敬這會兒剛洗漱完畢準備休息,冷不丁被丫鬟敲門,沒好氣的說:“都什么時辰了還敢過來打擾,天大的事也等明日再說!”
丫鬟唯唯諾諾的說:“大人,來人是府城過來的,說是姓宋。”
“管他是誰……誰?”費敬從床上連滾帶爬的下來。
丫鬟又在門外重復了一句,“府城來的,說姓宋,人在門外等……”
她話還沒說完,費敬已經沖到門前,衣衫不整的系著官服的帶子,“快快快將人請進來!”
費家的廳堂里,宋亭舟端坐在上首,“把今年的卷宗都搬過來給本官一閱。”
費敬欲要推脫的猶豫姿態,對上宋亭舟鋒利的眸子瞬間清醒過來,這位新任知府的名聲可是已經響徹整個嶺南了,知縣他也不是沒有辦過,誰對上他能有好果子吃?
“下官這就叫人去,不不,下官親自去取,還請大人稍等片刻。”費敬半點沒有推脫,麻溜趕去縣衙找卷宗文冊。
他走后跟隨宋亭舟來的楚辭開始四處打量,他這些年跟著孟晚也算是見識不少了。
費家中堂擺著的屏風上繡著以假亂真的蘇繡,墻上掛了兩幅筆鋒清麗的山水畫,八仙桌和柜子等都是用的棕黃色雞翅木,不說富麗堂皇,也算是小有家底了。
陶十一待不住,這會兒順著楚辭的目光也察覺出幾分,“大人,不是說這個費敬資質平庸,舉全家之力才考上個同進士嗎?怎么看起來也不像傳說中那么窮啊?”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若是他想要,不必貪什么銀子那么麻煩,光是當地鄉紳送的錢財就能將他養的肥壯。”這是當下官場的常態,哪怕是窮困如嶺南也不能避免。
為官糊涂,不敢大貪就罷了,只要上聽上司的話,下不欺壓百姓,多半不會狠罰。
費敬很快拽著縣衙的縣丞一同回來,他小心翼翼的揣摩著宋亭舟的臉色,然后將一年內的公文都搬到宋亭舟面前。
宋亭舟略過其他,先看了當地的水利修繕進度,見上面記錄著險要水壩都已經用水泥鋪設完畢,這才又看向其他公文。
“馬坡村楊泰失蹤一案怎么沒有記錄在冊?”宋亭舟沉聲問道。
費敬一臉茫然的看了眼縣丞,縣丞忙道:“大人恕罪,下官確實接到過楊家人報案,但因為楊泰素來下鄉走販,三兩日不回家也……也是常態,所以并沒有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