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霖這會兒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會被宋亭舟砍頭還是五馬分尸,他姐姐、姐夫收尸的時候能拼起來幾塊,老張家的祖墳他死后還能不能進。
聽到那拓的問話,他紅著眼圈,艱難的說:“不……認……識。”說完張寶霖整個人的靈魂都得到了升華,如同沒長腳的怨鬼一樣又悄咪咪的飄到了這群高大漢子的身后。
孟晚眸中帶笑,雪生也放下了一絲戒備。
那拓看著孟晚和他懷里的孩子,眉頭擰的死死的,“這里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回家去。”
孟晚笑得意味深長,“大王不必生氣,我只是救了個瑤族的女人,聽她說了一些燕林寨的事情,想問問大王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燕林寨是風仝寨最大的敵人,他說完后不說那拓,他身后的幾個頭人都躁動了起來,只可惜他們說的話孟晚假裝聽不懂的樣子。
那拓生硬的說:“不要叫我大王,你救得人叫什么名字,是哪個山寨的女人。”
“平沺寨,蘭朵。”孟晚果斷的說。
“她說燕林寨現在四處強行合并周邊的小寨子,想要和您分庭抗爭。”
燕林寨和風仝寨不合是所有瑤族人都知道的事,算不得什么秘密。那拓聽完疑惑的問:“分庭抗爭是什么意思?”
孟晚面不改色的說:“他們說你們風仝寨的人不堪一……一個厲害的都沒有,他們燕林寨的螞蟻都能踩死你們這邊的頭人。”
“?”
“!!!”
那拓身后的頭人們臉色一變,各個口吐瑤語,語速飆的飛快,神情激憤,看起來罵的很臟。
半真半假的謊話聽起來才最能迷惑人,也最難分辨,別說那拓他們,就是偷聽的張寶霖也信了。
那拓還殘存半分理智,“將那個平沺寨的女人帶過來見我。”
“我不能那么做,因為她救過我的家人。”
孟晚聲音不高不低,語速平穩得像是沒波瀾的水。他眼睛微微上挑,哪怕是身處劣勢,姿態也不卑不亢。
那拓看向孟晚的目光中帶著審視,顯然他有些懷疑起孟晚的話了。
張寶霖暗暗著急,生怕那拓一個不順心把孟晚給砍了。
“我雖然不能交出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我想平沺寨的人處境如此不妙,應當是不愿意歸順燕林寨的。”
在場的頭人都是和那拓交好的,換言之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就是燕林寨。聽孟晚說完這句話,大多數人都十分不屑,“他們燕林寨那邊的小寨子,關我們這邊什么事?”
孟晚反問他們,“各位難道不是一個一個的小寨子匯聚成如今規模這么大的嗎?”
那拓不懂他拐彎抹角的話,順著孟晚的思路又覺得腦子靈光一閃,他直白的問道:“你說的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