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綏安已經被嚇得魂不守舍,他都這把年紀了,早就不求升官,但好歹活著致仕啊!
“是是,明日下官……不,今日下官就命人搭棚,明天一早便開始布施。”
“李大人做事向來穩妥,那我就先把那拓帶走了?”孟晚故意試探著問。
李綏安面容愁苦,臉上一堆褶子都堆到了一起,“那拓即是自由身,自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孟晚轉過身后臉色一冷,就這?父母官?
也是因為嶺南地處偏僻,真正的有才之士朝廷也舍不得發配至嶺南。但凡自身有點本事也不至于幾十年過去還是知縣。在知縣位置上一呆就是幾十年的,屁大點本事沒有,早就混成萬事不管的老油條了。
連根都壞了,光帶是帶不起來的,需得將壞掉的植被連根拔起,換個新的才是。
孟晚回驛站把自家的兩輛馬車拉走,期間沒有驚動后院庫房的工人,只和梁管事說了。
“走吧,速去追上雷保他們,要不那幾個傻大個沒準還回縣衙自首呢。”
他們半夜趕路,只是可憐兩個孩子要在馬車上過夜,阿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那拓忍了半天,終于沒忍住問了句,“那個縣官為什么對你那么客氣?”
到了這步孟晚已經不用再騙那拓,他從懷里取了塊巴掌大的玉牌,“看到了嗎?這是西梧知府的腰牌。”
那拓不識字,也不知道這塊腰牌的作用,但他從李綏安口中聽過知府,知道那是更大的官員。
“你是知府的夫郎!”
他倒是難得靈光了一回,孟晚點頭承認,“是,但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
那拓不太懂,“你和官府的人是一起的,剛才為什么不讓那些人把我抓起來?還放走了雷保他們。”
孟晚讓黃葉和阿尋在車廂里照顧阿硯,自己坐在車轅上和騎在馬上的那拓說話,“因為你從第一句話就說錯了,我從來不和官府站在一起,我是和天下的百姓站在一起。如今既然生在禹國,我便是禹國人,你和雷保他們同樣也是。我們是一國人,把你抓起來對我沒有半點好處,相反還會寒了壵族和鹋族人的心。”
孟晚的話那拓聽得一知半解,但他能聽出孟晚話里的真心,這個小哥兒是在真心幫助瑤族人,他愿意相信對方。
“你要和我回風仝寨嗎?”
孟晚搖頭,“不,我們要先去燕林寨的地盤。我答應了蘭朵,要去救平沺寨的瑤族人。”
這句話更讓那拓對孟晚的好感倍增,他義不容辭的說:“我也可以去幫忙。”
孟晚現在缺的就是人手,他從車廂里拿出一瓶果汁來扔給那拓,“那就多謝了。”
“給我的?”那拓受寵若驚的接過漂亮的琉璃瓶子,精致的竹編下是細長的瓶體,里面流動著金黃色的液體,看起來極為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