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后唐妗霜過來找余彥東,余彥東受寵若驚,“霜哥兒,你是來找我的?”
唐妗霜將他叫到一旁說話,臉色十分平淡,“余二公子,你以后不要再去珍罐坊找我了。”
余彥東臉上才揚起的笑容瞬間消失,“是不是徐文君那個王八蛋和你說了什么?”
唐妗霜看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口,心中痛苦萬分,面上卻依舊冷漠,“和別人沒關系,余二公子知道我被孟夫郎救之前是什么人嗎?”
余彥東茫然的問:“什么……人?”
唐妗霜閉上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我乃罪臣之子,后被賣為……暗……娼。”
他閉上眼,不敢看余彥東的表情,更怕聽到什么難聽的聲音。
但他不能逃避,余彥東是個好人,是自己不配,也不該耽擱他。
緩緩睜開眼睛,對面的余彥東目光果然從茫然變成了難以置信。唐妗霜突然情緒崩潰到難以自制,他用最后一絲理智從驛站跑回珍罐坊,將自己關在房間。
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破碎心臟,又被硬生生的撕裂開來。唐妗霜只是普通人,承受不住這樣近乎寂滅的打擊,所以他理所當然的病了。
病了一晚上。
然后第二天一早被黃葉從被子里挖了出來,“霜哥兒,余家提親提到夫郎那里去了。夫郎讓你自己做主自己的婚事,要不要答應現在就去給個準話。”
在被窩里睡了一天一夜的唐妗霜:“……”
“什么婚事?”
黃葉瞪大了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這么憔悴?發生什么事了?”
唐妗霜眼睛又紅又腫,一頭長發被蹂躪的亂七八糟,腦袋也嗡嗡作響,這個形象和精神狀態怎么也不適合做客。
黃葉沒能把人帶回宋家,悄悄在孟晚耳邊說了兩句。
孟晚口中的茶水差點噎到他,斟酌一番后對余家父子說:“霜哥兒今日生了病,同我告假三天,怕是不能過來見客,不然婚事就過后再談吧。”
“昨天還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了!”余彥東急切的從椅子上坐起來。
余汖瞪了兒子一眼,笑呵呵的對孟晚說:“是彥東唐突了,但他對唐管事的真心孟夫郎也看在眼里,也是關心則亂,還望老夫人和孟夫郎不要怪罪。既然霜哥兒病了,我們便改日再登門拜訪。”
“你們客氣了,我看兩個孩子都挺好,霜哥兒是過過苦日子的,小余也會疼人。”常金花今天也在家,按遠近親疏來算她肯定是想把唐妗霜留給雪生。但見兩人一點苗頭都沒有,也只能作罷。
唐妗霜在珍罐坊縮了三天,過后同余彥東私下又見了一面,也不知兩人談了些什么,總之唐妗霜是松了口。
余家的動作很快,家里二公子娶親,三媒六聘一樣都不能少,現在慢慢過禮,最早也要明年夏天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