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葉揉揉眼睛,扶起瘦弱的槿姑,“夫郎,我娘說想留在做個仆人,她什么粗活都會做,也不要什么月錢,只求夫郎留她一口飯吃就好。”
孟晚無奈的說:“我說放你的奴籍你不肯,和你娘一起在外買座小院不好嗎?你如今年紀小,尚不知道奴籍意味著什么。”
黃葉抿著唇,“夫郎,我什么都懂,但我情愿一輩子留在你身邊,現在還有我娘也在,我再沒有什么不滿足的了。”
孟晚看著他們母子堅定的臉,有點明白黃葉的脾氣是隨了誰,他折中想了個辦法,“這樣吧,槿姑也不必賣身宋家為奴,全當是我雇傭你來做活。家里現在不缺人,等年后你去我婆母的店鋪幫忙,晚上再回來休息。”
“黃葉,我叫人把你和旁邊的屋子打通,讓雪生幫你搬張床,和你娘一起住可好?”孟晚詢問黃葉母子的意見。
黃葉現在住的是孟晚和宋亭舟院子的門房,旁邊有個小的雜物間,打通了之后也夠他們母子倆住了。
這已經是槿姑想象不到的好日子了,她忙道:“不用那么麻煩的夫郎,我和葉哥兒住一張床就好。”
比起她來,黃葉就更了解孟晚一些,沒有再說其他。果然,孟晚當機立斷的把雪生找來,也不必找外人,他和桂誠桂謙三個幾下就給屋子打通。順便把雜物都歸整到倉庫去,又從倉庫里找了一張木床過來幫槿姑按上。
都是半大的小子,剛領了賞錢和新衣裳,干活一身的牛勁兒。
把槿姑安頓好了之后,孟晚去找常金花,說了想讓槿姑去常金花店里上工的事。
常金花自然滿口答應,她感慨的說:“他們母子倆也算歷經磨難,如今終于能團聚了,葉哥兒是個好孩子,她也還年輕,今后的福氣還在后面。”
孟晚附和她的說法,“娘說的是,人有奔頭,就有希望。”
——
西梧府今年給戶部平了賬,戶部尚書蔻汶的臉差點笑歪,家中夫人問起,難免夸上宋亭舟幾句。
“年底城里刮起一陣什么嶺南果珍罐的風頭,好似就是嶺南產的,你猜那名貴的琉璃罐子里裝的是什么?”
蔻汶腦子里想的是還有那個州府欠戶部銀子,隨口應付自家夫人一句,“什么?”
寇夫人一語驚人,“是荔枝!”
“什么?荔枝?荔枝能運到京城里來?那可是足足四千多里路,別開玩笑了。”蔻汶根本不信。
“怎么不能,人家西梧府的商人將荔枝去殼、剝凈、留肉,把果肉和糖水一同置于琉璃瓶內,可存六月而不腐呢!”寇夫人急的恨不得拍大腿,蔻汶出身貧寒,走到今天這步不容易,又是身處戶部這么要緊的位置,平時在衙門面對其他同僚有多摳門,回到家對家人只會更摳。
寇夫人因為飲食住行太過簡樸,平時沒少被其他官夫人/夫郎恥笑。
果珍罐先是被西梧府官府呈到御前,而后便是西梧府的商人大批量把果珍罐運輸到盛京城來,一下便掀起一陣狂潮。
如今盛京城里的權貴圈子,也就是寇家沒買過這昂貴的果珍罐了,寇夫人再其余人家見識過,回來對蔻汶說話不免帶上一絲怨氣。
“那果珍罐雖然四百兩銀子一瓶,可咱們家又不是沒有那個錢,買上一瓶又有何妨?你下官只是侍郎而已,還買了三瓶回家,他夫人還在伯爵府的宴席上一陣吹噓,滿席就我一人沒見識過,你說丟不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