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一早天明,孟晚發現自己是在床上醒過來的,宋亭舟已經穿戴整齊,但并未出門去衙門,反而倚在床邊看書。
他穿著便衣,神態輕松下來的樣子,比往常在府衙辦公的時候更愜意幾分,有種讀書人的清朗。
“今天不去衙門?”孟晚從床鋪上坐起來,下床穿衣梳洗。
宋亭舟合上書本亦步亦趨的跟著他,“早上為安大人餞行,白日休息一天。”
孟晚刷牙洗臉,整理好了衣裳后伸手摸了摸宋亭舟額頭,“昨晚睡得那么晚,今天還早起送人,難不難受?”
宋亭舟牽著他的手行至中堂,“還好,左右今日無事,午后再小憩一會兒也好。”
黃葉去廚房端了飯菜過來,兩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宋亭舟幾乎沒睡多少,還沒到午后就已經困乏起來。
孟晚陪他躺了一會兒,但實在睡不著,就偷偷爬起來跑到廊下納涼。
五月份的西梧府已經很熱了,黃葉端過來兩盤子果子,“夫郎,驛站一大早送過來的荔枝。”
孟晚放下蒲扇拿了一個在手里剝,果肉發白,應該不是府城周邊的,“這應該是最早成熟的一批,等天氣越來越熱了后,珍罐坊也要開始忙起來了。”
因為去年果珍罐在盛京爆火,今年年初便陸續有各地的商販趕往西梧府訂購果珍罐,天熱之后西梧府的外地商人就更多了。
本地商人看到商機,不光是赫山縣制糖的小工坊多了幾座,其他地方的果干、蜜餞坊也接二連三的在城鎮中聳立。
這會兒的烘焙成本較高,天氣潮濕導致果干生產的成本頗多,但果干和蜜餞再貴總也沒超過果珍罐。
孟晚的曬晾坊竟然還真接到了許多訂單,甚至還有當地的點心鋪子找他做代工廠,他們自行提供水果到工坊,由工坊的工人幫忙曬晾。
七月最熱的時候祝三爺帶著小余回到西梧府,祝三爺現在全權忙活著驛站的事,每年去赫山糖坊運糖的活計交給了手下的掌柜。
雖然石見驛站還沒有鋪設到盛京以及更遠的昌平府,但運輸已經比從前方便了許多。
“這小子,一回來不先回家,奔著就往珍罐坊去了。”祝三爺笑著調侃余彥東。
“他們還沒成親,長時間不見定然思念。”孟晚表示十分理解。
聽聞祝三爺回來,孟晚立即便提著東西上門拜訪。這會兒兩人正坐在祝三爺在西梧府買的宅子里頭。
祝三爺笑道:“說的也是,等小余和唐管事成親,我給他們包個大紅包。”
孟晚訝道:“三叔,你今年還不回盛京和澤寧他們過年?”去年因為忙著驛站的事,祝三爺便沒有回去看孫女,連帶著糖坊那邊也放手交給屬下去做。
祝三爺沉吟片刻,“回是回,晚哥兒,三叔也不瞞你,果珍罐在盛京被人搶破了頭,賣多少銀兩都有權貴舍得買單,三叔我是真心動了。”
動心是動心,他還是沒膽賺上一筆,畢竟他兒子還在盛京做官,若是因為眼前的利益讓祝澤寧惹上麻煩,可就得不償失了。
“今年我還是不打算把買賣做到盛京去,年前我就不回去了,留在府城,等小余成了親再走。年后在澤寧那兒住一陣子,明年后半年再來西梧府。”
孟晚相當贊同祝三爺的打算,這會兒祝家沒權沒勢,哪怕靠蘭娘的娘家福恩伯爵府,在盛京露頭也會被啃得連渣都不剩,還不如暫時低調起來,往其他地方發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