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地并非真正的碗,巖壁也不是光滑平整的,巖石與巖石之間的縫隙便是一個個或深或淺的洞穴。
在一處偏僻的巖石淺凹處,傳來一道沉悶的拍打聲,沈老爺面無表情的站在女兒面前,語氣冰冷,“我本來以為你比你姐姐懂事些,這才帶你上島,沒想到你心野了,做起我的主來了。”
沈小姐受了他一巴掌,捂著紅腫的臉頰也是滿腹委屈,“女兒只是關心爹爹身體,不知何錯之有?”
沈老爺恨不得再補給她一巴掌,“你還敢頂嘴?島上這些富商,誰人不在傳你長了一顆玲瓏心,在船上才幾日的功夫,就交好了一眾小姐哥兒。你當他們猜不透你的這點小心思嗎?人家背地里都在說你恨嫁!”
沈小姐才十四歲,被父親指責還是會受傷難過,她大顆大顆的流著淚,“女兒為什么自己找婆家父親還不知道嗎?若不是母親要把我嫁給城中的老鰥夫,我何至于出此下策?女兒難道不知道羞恥嗎!”
她泣著淚,沁著血的控訴,在沈老爺看來一文不值,半點也激不起他的憐愛之心。
沈老爺冷笑,“你母親千方百計為你打算,反倒是我們的不對了,既然你主意這么大,想必也不用我們教養,這次也不必跟我回蘇州了,想去哪兒便去哪兒吧!”
他說完即拂袖離開,徒留傷心絕望的女兒在原地。
另一頭孟晚達成目的,忙不迭的把楚辭拉倒“怎么樣,那個沈老爺的病可有古怪之處?”
楚辭手比劃的飛快,“我只查到他脈象確實古怪,似是中了毒,但具體是哪一種,目前尚不能確定。”
孟晚訝道:“連你都診不出來?”
若是尋常疾病就算了,楚辭醫術可能沒有苗家人妙手回春,但他從小就和毒物打交道,這些年更是精進許多,連他都解不了的毒該有多厲害?
楚辭搖了搖頭,帶著幾分遲疑的緩慢做了個手勢,“我覺得很熟悉,有點像是我師父,但又不太確定。”
“坪石鎮上的怪道士?他還沒死呢?”孟晚對他印象深刻,那怪道士當時可沒少害人。
“他很厲害。”楚辭對老道士有種天然性的恐懼,當初要不是楚玉菁刺激楚辭那么一下,加上孟晚這個突如其來的契機,他當時不見得敢反抗怪道士。
孟晚單手搭在楚辭肩膀上,“若不是他,咱們就在吉婆島上安然待上三天,再隨夏大人去安南國都打探太子殿下的消息。”
牙根癢癢,孟晚想到自己在坪石鎮被貓追狗攆的窘迫姿態,眼神中透出三分危險之色,“若是他,那就更好了,當初在坪石鎮的仇我還沒報呢,他敢露面,我定讓他好看。”
有蚩羽和馮褚兩位高手在,那怪道士再用什么山犭軍之類的把戲也不好使了。
在鮫人冢里玩了半晌,美麗的景色令人流連忘返,直到返程的時候,女眷們還在小聲討論。
但是交際甚廣的沈小姐這會兒卻默不吭聲,不管誰搭話,都是一聲不回。
小姐們都是心高氣傲的主,往日沈小姐主動就算了,大家還姐姐妹妹的叫著,這會兒她不搭理人,其他人都不想自討沒趣。
回院子之后,孟晚和蚩羽果不其然被沈小姐給遷怒了,她身邊的大丫鬟聽雨插著腰過來趕人的時候,孟晚已經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聽雨臉色由白到青,又由青到白,最終冷哼一聲,“哼,算你們識趣!”
現在天色尚早,孟晚使了銀子給自己安排到一間獨門小院里,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就算他現在的身份是小侍也無礙,一樣能享受到上級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