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的人總不會知道他們國家太子的秘事吧?
得到馮褚確認,夏垣腦子里一直緊繃的弦終于松開。半晌后他嘆了口氣,“既如此,我們便回去吧。”
安南國相攔住夏垣,“雖然我不知道閣下是誰,但想必你是禹國皇子的人吧。”國相不是傻子,能向他們提供太子在戰場的信息,不出意外定是同為皇室的人要借他們安南的刀殺人。
夏垣怎么可能承認,他背過身去,頭上的帷帽把他的臉遮得嚴嚴實實,“國相大人不必知道我是誰,這次你們能重創我禹國大軍都是我家主人的功勞,我等助你們一臂之力,你們回報我們一次,這是一件極為公平的交易。”
國相仍是沒有命令屬下讓開,他滿口說道:“可若是你回禹國,將你們太子死在安南的消息泄露出去,禹國皇帝定然不肯善罷甘休。”他倒是清醒異常,沒有被一場勝仗沖昏了頭腦。
夏垣頓了頓,聲音中突然帶上了一絲笑意,“國相大人實屬多慮,尸首在你們手里,你們說沒看見,又有誰能作證呢?我若是你,就干脆將尸體燒了一了百了。”
國相沉吟,朝中知道太子死在安南的臣子很少,幾個知情人里不是沒人想過這個法子,但沒人敢動,也沒人敢第一個將這種話宣之于口。
這時馮褚抽劍出手,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削掉了老國相的一縷胡子,動作之快,稍有偏移恐怕掉的就不是胡子而是老國相的腦袋了。
偏偏國相的一眾手下竟無一人反應過來,可見之前夏垣和孟晚一起上路的時候,馮褚還刻意隱藏了身手。
他的舉動告訴在場所有人,今日除非是國相要將事情鬧大,否則這么點人根本攔不住他們離開。
眼睜睜地看著夏垣離開,老國相無可奈何的耷拉下眼皮,神情仿佛更蒼老了幾分。他老了,說出的話再沒有以前的威信,很多事情都已無力阻止。
“老頭,你真相信他的話嗎?”
夏垣前腳剛走出去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孟晚他們就無縫銜接一般的湊過來。
哪怕沒聽到夏垣和安南國相說什么,孟晚也能猜到三分。
“他是不是叫你把尸體燒了死無對證?”孟晚同樣頭戴帷帽,由葛全護著過來。
“你們是誰?”這情景同夏垣找上他不知道有多相似,老國相的眼皮子一跳,跟走了兩個,怎么又來了兩個?
禹國人沒完了?
孟晚輕笑一聲,“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們的安南王都被騙了。”
比起夏垣,老國相更不相信突然就這么冒出來的孟晚,他攜裹著滄桑歲月地嗓子吐出一句,“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信任,孟晚依舊仿若未覺,他誠懇的說出一句格外令人驚悚的話來,“你信不信,這邊你燒了尸體,下一刻禹國的軍隊就會踏進安南疆土?”
“不可能!”老國相蒼老的聲線帶上一絲顫抖,“欽州的軍隊因我國泄洪而被重創,而我國大軍卻銳不可當,起碼一年之內,禹國都不可能出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