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讓蚩羽去給安博準備些換洗的衣服和熱水,然后笑著對安博說:“他很好,可惜兩國現在關系不太融洽,他沒辦法過來看那嵐姐。”
孟晚從以前性子有些陰暗的人,歷經多年,被宋家母子治愈,才變成現在這樣心里稍微陽光明亮一些的。
他如今若是想獲得旁人好感,是件很容易的事。安博洗去渾身的疲憊,換了身干凈衣裳坐在飯桌旁扒飯。
縱使餓的不輕,但安博吃起東西來也沒有狼吞虎咽,教養不錯,家世應當還可以。
“我怕那個叫褚哥的男人發現,不敢跟的太近,幸好他們著急趕路,也沒想到當時在廣安府分開后我會跟著他們來國都。”
安博剛開始并不知道孟晚的身份,直到快離開吉婆島的時候,孟晚才借機挑明。
也是怕安博知道的太多,面對夏垣的時候會露餡。
孟晚吃了塊粽子,里面是用糯米、綠豆和五花肉做的,一點不膩,反倒有種糧食的谷香味。他給楚辭夾了個粽子,決定道:“這樣說的話,夏垣已經進城最少一兩日了,想來他也不會多待,等三天后我們也進城去。”
夏垣謀劃一場,還不知孟晚像狗皮膏藥似的跟了上來,這會兒正與一位身穿常服的白發老者說話。
“國相大人,你確定當時真的抓住了我國太子殿下?”夏垣對面前白發蒼蒼的安南國相提出質疑。
這位老者并沒有見過太子殿下,甚至安南舉國上下也只有一兩個老人曾經隨上一任國主遠赴禹國盛京城朝貢,才見過太子殿下一面,但那時的太子還不是太子,只是位年輕皇子。
老國相顫顫巍巍的說:“本官親自找回遠駐邊境的大將軍回來辨認,此人確實就是當日兩國交戰時被護在中間的太子,貴國的秦小將軍不顧自身安危極力保護此人,還受了大將軍一刀,險些當場喪命。”
見他說的信誓旦旦,夏垣放下心中一半的疑慮,“那就開棺看看再說。”
他們眼下正在一塊城外的一塊風水寶地中。安南王就算有八百個膽子也不敢將禹國太子死在安南的事透露出去,于是心虛地找了塊僅次于皇陵的好地方,打了一口金絲楠木的棺槨將人給厚葬了。
老國相臉頰垂老的肉皮抖動了兩下,隨后竟還真的按照夏垣所說,吩咐手下開始掘墳開棺。
先是將外層的槨蓋撬開,然后是里層的棺蓋,沉重的木材被掀翻在地,發出沉悶的巨響,隨之而來的便是腐爛的酸臭味。
這股味道散了很久還是沒有消失,夏垣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之后才用手帕捂著鼻子往里面望去——
里面的尸體身上的一套銀灰色盔甲缺完好無損,可渾身的血肉卻已經重度腐爛,看不出個人形來,更遑論認臉。
夏垣擰眉,這里面躺著的,真的是太子殿下嗎?
“馮褚,你下去,看看尸體左臂是不是有塊骨頭有陳年舊傷。”他隱隱記得太子年少時同秦家軍上過戰場,手臂受過重傷。
馮褚二話不說跳到棺槨里,仔細檢查棺材里的尸體,他著重檢查尸體的左臂,然后上去和夏垣匯報,“大人,這具尸體的體型確實和太子殿下相似,而且左臂上確實有舊傷。”
馮褚會殺人,卻不會驗尸,目前只能看出這么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