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王停頓住步子,“外祖父說的是,是本王急躁了,來人,上茶。”
有定襄國公在這里鎮著,王府里往日能言善辯的幕僚們都像啞巴似的,不是盯著香爐故作深思,便是低頭做自閉狀。
不是他們沒有本事,而是這位殺神戰功赫赫,手下罪孽無數,連皇上都忌憚他三分,更遑論他們這群耍筆桿子的柔弱文人,這會兒與定襄國公共處一室便覺得呼吸不暢。
在這樣沉悶焦灼的氛圍內,廉王的探子終于傳來了好消息,“王爺,馮褚回來了。”
皇帝仍在位,夏垣官至二品,又不似柴郡一般的小官,除非他是嫌命長了,才敢剛出皇宮就明目張膽的登門廉王府。
不過馮褚是廉王心腹,一路跟著夏垣去嶺南,夏垣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里,他來和夏垣來的效果是一樣的。
“屬下請殿下圣安……”馮褚問安的動作剛剛擺好,廉王便迫不及待的說:“不必再講究那些虛禮了,這次跟夏垣是否順利去了安南?”
一流高手難得,便是廉王身邊也只有馮褚一位,他地位特殊,往常也只聽廉王一人的命令,輕易不在人前顯露。
不過今日之后,可能就會打破這條慣例。
“咳。”定襄國公輕咳一聲。
廉王神色稍斂,對在座的幕僚們說:“諸位先生可先回去了,墨先生留下。”
那些謀士知曉接下來是天大的秘事,有膽子聽可能沒膽子死,各個腳下生風,迅速離開議事廳。
墨先生是位六旬老者,聽完廉王的話,仍是氣定神閑的坐在椅子上。
議事廳內只剩廉王、定襄國公、墨先生和馮褚后,不等廉王再問,馮褚主動說到廉王最想聽到的消息,“一切進行順利,我和夏大人親眼在安南國都挖出了太子殿下的尸骨。”
“好!”廉王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他與太子之間從小就不對付,他從知人事之后就知道他們兩人注定對立。
他能忍,他母妃為了活命也不可能讓他忍。皇上臨死前不會允許一個娘家背景強大且有兒子的妃子活在世上。
定襄國公也不會允許一直想平世家、分奪他手里兵權的太子上位。
他二人之間不死不休,如今太子死了,他便再無顧忌,如何能不高興?
墨先生心有疑慮,“你和夏大人可是親眼看見了尸體是太子殿下的面容?有無易容的可能?”
馮褚遲疑到,“我和夏大人所見身形與太子殿下相似,但那具尸體全身已經腐爛大半。”
定襄國公見過太多風浪,他輕描淡寫的說道:“不管文昭死是沒死,現在陛下知道他的死訊,那他就是死了。”
殺一人還是殺一萬人,殺平民還是皇儲,在他眼里都沒有什么分別,不過是一刀了事。
接下來馮褚又將一路到安南的所見所聞都講了出來,包括孟晚毀了吉婆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