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也笑了,他就知道聶知遙比尋常人聰明,不會陷入內耗,自尋煩惱。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邀請聶知遙道:“明天跟我去赫山縣玩嗎?還可以去看看聶先生和聶二夫郎。”
“我也在想著這件事,能和你一起去正好,我早就想見識見識大名鼎鼎的赫山糖坊了。”
“絕對讓你大飽眼福,現在的赫山縣,可不止我一家糖坊。”
聶知遙父子倆安心在宋家住下,走了個通兒,玩伴又多了個緋哥兒。可是阿硯覺得緋哥兒規矩多,不喜歡帶他玩,他更喜歡和書院里的同窗玩耍。
孟晚看緋哥兒太過乖巧老實,干脆勸聶知遙把緋哥兒送去松韻學院上學去,緋哥兒從來沒有和這么多的小哥兒女娘一起玩過,沒幾天就從被動上學到主動要求過去。
夏日最熱的時候,朝廷終于下達公文,命廉王帶兵討伐安南,欽州的大小官員都要隨時準備支援。
他大張旗鼓的來,承宣布政司的人就不遺余力的討好。西梧府和欽州轄內的官員則全都看宋亭舟臉色行事,便是心里也想討好皇子,但宋亭舟不發話,他們就老老實實跟在上司身后。
“宋大人許久不見,風采依舊啊!這次欽州生疫宋大人勞苦功高,吏部已經給宋大人記在考成簿上,想必秋后就會有好消息傳來。”廉王頭顱高高揚起,輕薄昂貴的華服襯得他氣質斐然。他母妃是皇上的寵妃,廉王這張臉自然也不差,可眼神中的野心總是不經意間顯露出來,讓旁人覺得不安。
他對一直恭維自己的承宣布政使視而不見,反而找上宋亭舟說上了話,承宣布政使的臉色有些難看,下一瞬間又隱了下去。
坐到這個位置上,沒人是傻子,若廉王殿下見他面色有異就糟了。
宋亭舟躬身行禮,“殿下謬贊,都是下官分內之責罷了。”宋亭舟與廉王說話時的儀態、語氣都沒有問題,然而對比其他官員阿諛奉承的姿態,到底是稍顯冷淡。
廉王嘴角的笑意一收,用陰騭的眼神掃了一眼宋亭舟,“宋大人能力斐然,便去邊境幫我征收軍餉吧。”
宋亭舟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樣,“殿下說笑了,下官聽說戶部已經撥下大軍開拔之資,怎么可能還要在嶺南征收軍餉呢?”
嶺南除了西梧府周邊的府城跟著富了起來,還有大片的貧困之地,欽州甚至上半年還被朝廷賑災,現在要在當地征收軍餉?真是可笑又荒唐。
也就是宋亭舟面對這種無禮要求還能淡定,承宣布政使早就縮到一邊不敢上前,若是嶺南百姓的糧都征上來給廉王,百姓餓死成為大片流民,朝廷怪罪下來廉王沒事,他可就不是簡簡單單的降職,而是拿命去賠了。
這會兒還巴結什么王爺,保命要緊!
廉王本來是想給宋亭舟幾分好臉色的,奈何他油鹽不進。自己貴為王爺,太子死后朝堂上誰不敬他三分?這會兒被宋亭舟沒眼色的接二連三拒絕,心中也升起了幾分怒火。
他身邊緊隨的墨先生看出幾分端倪,忙趕在他發怒之前勸道:“殿下,咱們該啟程去軍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