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和宋亭舟洗漱后去看了常金花,見她精神還算好,正窩在炕上喝藥,便囑咐她房里的葦鶯、云雀,好好守夜,有什么動靜就盡快去叫阿尋和他。
交代完夫夫倆才回到自己臥房準備休息。
“樂正崎被抓進刑部大牢了。”宋亭舟聲音平靜。
孟晚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什么!”
要命,聶知遙和緋哥兒還在西梧府等著他呢,他怎么就把自己給弄進大牢了!
宋亭舟難得姿態強硬的將他按進自己懷里,對著他精巧的耳朵吐氣,“別聲張,樂正崎未必會有事。”
孟晚冷靜下來,十分不解,“到底為什么?樂正崎到底做了什么?”
“他揭發樂正家叛國。”宋亭舟依舊是對孟晚耳語,今日在正殿的事只有他們幾個三品朝上的官員知曉,雖然皇上沒有明確囑咐大家不許泄露口風,可眾人都極有默契的緘口不言。
孟晚這些日子想了許多,聯想樂正崎是為太子辦事,他最先設想的就是太子讓樂正崎揭發廉王與羅家合作,迫害無辜孩童,用“鮫珠”拉攏朝臣。
然后太子再拿著安南王的兩封信件殺回盛京,打廉王一派一個措手不及,這樣便可徹底把廉王一黨拉下馬去。
可無論他怎么想,都萬萬想不到樂正崎是檢舉了,告發的卻不是廉王和羅家,而是他自己的本家,西方世家之首——綺羅樂正。
樂正家家族古老又神秘,誰也不知道他們家的底細,流傳出來的消息中說的是他家家主和幾位族老,其實是某個帝王宮中的樂師們出逃,拿著皇宮積攢的金銀珠寶逃到禹國西部的金城一代,如此才成立了樂正家。
但今晚……不,按時辰可以說是昨晚了。
昨晚太和殿正殿上,樂正崎口中的樂正家卻是禹國西部悠遠古老的吐谷(yu)渾國,在統治了西部長達三百五十年后,被其余國家滅國,分割領土。
樂正一族,正是當初吐谷渾的王室。
他們帶著吐谷渾稱王期間積攢的金銀珠寶,隱匿在金城安家落戶,為確保皇室血脈的純粹,所以從不與外族通婚。
最開始寧娶世家女,不入帝王家的流言就是樂正家的人為了混淆視聽而流出出去的。
樂正崎在正殿上,當著吐蕃王子葉爾羌的面,說樂正家早就和吐蕃王勾結在一起,準備伺機發動邊境之戰,共分禹國西海的土地和城池。
禹國四大世家中,吳家已成衰敗之勢,項家察覺不妥,已經在想方法自救,羅家早早投奔廉王,只有樂正家一如既往的低調,沒成想是在偷摸養兵想要復國!
皇權不可窺伺,定襄國公重兵在握皇上忍了,兩個兒子為了爭奪皇位明爭暗斗他冷眼旁觀,可造反是哪個帝王能忍的?
吐蕃王子當即就被在殿中削掉了一條胳膊,沒有那個國君是斷臂登基的,無論樂正崎說的是不是真的,葉爾羌此生也再無可能成為吐蕃王,所以那喊聲才如此慘烈。
孟晚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翻轉砸的暈頭轉向,不論如何也想不出其中關系,“那……那樂正崎不會死吧?”
他揪著重點問。
宋亭舟在燭光下撫摸孟晚如緞般的漆黑長發,輕嘆了一聲,“性命無憂,只是可能會受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