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娘也是膽大,眼見著馬蹄就要踏在她身上了,才狼狽的滾開。
她難以置信的對著馬車喊叫,“宋大人!你如此行事,就不怕貴妃娘娘怪罪,國公爺不滿嗎?”
馬車加快的速度代表了主人家的態度。
朱娘不甘心的追著跑了出去,“奴可以在宋家做個小小的侍女,哪怕是劈柴洗衣的下等侍女也可以!!!”
人是跑不過馬的,馬車很快消失在了朱娘的視線里。
她思想很亂,憑她的容貌才情留在莊子嫁人絕不甘心,但想回聶家又進不了城,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然而不等她想好今后究竟要怎么辦,耐心告罄的宋亭舟又將蒙面大俠蚩羽派了過來,提起朱娘就給塞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村落。
這回沒有上次的好待遇,蚩羽直接讓本村的村長給找了戶厲害人家,好能震得住心氣兒高的朱娘。
做完這些進城后,蚩羽老遠就看見宋家的馬車停在街邊上,桂謙在車上守著,其余人都在吃早餐。
“大人夫郎,我回來啦!”蚩羽也沒個規矩,一屁股坐在孟晚旁邊,被宋亭舟瞪了一眼后才挪到了對面。
“我把人送嫁了。”蚩羽古古怪怪的說道,不知為何,他覺得這樣的事,他以后還要干。
宋亭舟很是不滿,“這樣的事不必當著夫郎的面提。”
孟晚信任宋亭舟是一回事,宋亭舟不想讓這樣的事污了他的耳朵又是一回事。
孟晚安靜的在一旁聽著,他吃飯沒有宋亭舟快,但架不住對方量大,所以時不時給宋亭舟剝個雞蛋,舀兩個自己吃不下的餛飩。
回家的時候天色就已經不早了,日頭高升,曬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宋亭舟把孟晚送到家門口,自己連門都沒進,扭頭又去順天府處理政務。
黃葉收拾行李,孟晚照例先去常金花院里轉了一圈。
“娘,阿硯呢?”
常金花在炕上縫什么東西,見孟晚回來忙讓云雀把她屋里的果子果干都擺到炕桌上來,“昨日大郎帶他去吳家見了昭遠岳父,回來就蔫頭耷腦的在他院里,一天都沒出來了,今早的早飯也是在他小院里吃的,通兒陪著他。剛才我去看了,這倆孩子也不知道咋了,誰臉上也沒個笑模樣,苦大仇深的。”
孟晚坐到常金花旁邊,沒忍住勾唇一笑,他知道阿硯和通兒為何如此。
江南一帶本就文風盛行,蘇州府鄭家家教森嚴,從祖上開始就文人輩出,舉人、秀才數不勝數,連進士都出過十幾位。
便是蘇州府大小學院林立,鄭家傳承百年的“肅正書院”也是其中翹楚。
鄭淑慎的父親鄭肅身為院長,雖然兩個兒子止步于秀才,但旗下門人無數,京中高官中甚至都有他的門徒。
鄭家的女娘小哥兒也多是嫁給這些讀書人,吳昭遠做為他最看重的徒弟,理所當然地娶了他的小兒子鄭淑慎。
如此門第,這般家風,阿硯若是在人家面前老老實實的拜見長輩也就算了,若是仗著自己的小聰明,在鄭肅面前抖機靈,恐怕會被毫不留情的訓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