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可不會管他有個順天府尹的父親。
孟晚想到這兒心中滿意極了,他也不去管阿硯,反而琢磨吳家太小,是將鄭老先生請來他們家還是給人家再買一套宅子。
邊家那套五進大宅是正正經經的兇宅,他是不信那些,總不好請人家先生在里頭教書吧?
今天已經晚了,明早該帶著阿硯再去拜訪一番,試探試探鄭老先生的口風。
雖說不算是正經拜師,但束修敬茶也不能少。
孟晚把此事當作要緊事來操辦,午后在庫房里忙活半天,收拾了一車東西后又覺得心意不夠,鄭家文人雅士,未必看得上一些俗物,思前想后自己親手畫了一幅阿硯和通兒在吳家玩雪的稚子圖。
看!我兒子多可愛,先生不考慮收下他嗎?
宋亭舟回來脫下觸手冰涼的大氅,順手掛在了屏風上。
屋子里點了好幾盞油燈,孟晚身邊還燃著兩根蠟燭。他嫻靜的靠著一把特殊改良的椅子,椅背里包著松軟的棉花,外罩的是價值不菲的織錦布料,光看他靠在上面的樣子就覺得舒適。
宋亭舟無聲的站在他身后,看他一筆一畫細細雕琢,并沒有出聲打擾。但他存在感還是很強的,孟晚瞬間發現了他。
“你下衙了?都這么晚了啊?”
孟晚用旁邊的筆洗涮了涮筆,隨手掛了起來,每天早上枝茂會將他和宋亭舟用過的筆好好洗涮保養起來,不必用他操心。
“不畫了?”宋亭舟拉過他的右手放在自己手中輕輕按捏。
孟晚從椅子上起身,“不畫了,本來是想明日帶給鄭老先生的,但今天畫不完了,明日有空再說吧。”
“明早你要去昭遠家里?”宋亭舟按完手幫他按肩,一套動作順暢無比。
孟晚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當日我就該隨大嫂過去拜訪的,莊頭搜刮油水太過,莊戶各個面黃肌瘦,都有孩子跑出去討飯了。我若是不趁機管管,只怕莊頭一家回過神來將證據抹平,所以才沒過去。”
宋亭舟手上又加重了力道,“人都已經收押起來,馬通判給判了流放三年。”
這是聽說了人是府尹夫郎送過來的,在董大一家所犯罪責該受到的刑罰中,馬通判給判了個最重的。
不愧是在順天府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就是會看上司臉色。
佃戶被判了流放,此生多半是回不來了,孟晚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敢貪到他頭上,他貪了多少,就要雙倍吐出來多少。
第二天一早孟晚本想獨自領著阿硯和通兒去吳昭遠家里,沒想到往日散了早朝直接去衙門的宋亭舟趕了回來。
他把手中的馬匹交給雪生,對孟晚說道:“今日早朝并不冗長,陛下挑了幾個文官武將過問了幾句便散朝了,我陪你一同去昭遠家里走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