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通道后,小丑踩著輪滑迎面圍了上來,關于早上沒把時予逗笑這件事,他反思了一個上午,終于又想出很多種新的辦法。
現在一看時予又來了,立馬迫不及待的跑了過來,耍起自己準備的新節目。
你笑啊,快笑,好不好笑?
時予冷漠著臉,一把將人從面前推開,急匆匆朝舞臺的方向趕去。
似是沒想到這種結果,身后正在表演動作的小丑愣住了,手中的小球道具沒拿穩,落在地面上發出“砰、啪”的聲響,在這安靜的通道里顯得格外清晰。
這次,她居然是看都沒有看一眼。
自己的表演,真有那么差勁嗎?
他委屈巴巴,兩行眼淚順著臉龐流下,混合著眼眶四周的深藍色顏料,直直滴落在胸前衣服上。
可下一秒,身體像是受到了某種牽制,垮下去的嘴角再次上揚,一直咧到耳根子后邊。
于是,一個眼里流著淚,嘴角大笑的小丑誕生了。
他一邊哭,一邊笑。
隨著笑容持續越久,哭聲也越來越大,
可在這暗無天日的通道里,卻是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聽的到他的哭聲。
正如他曾經為了不斷練習逗人笑的技巧,私下流的那些眼淚。
……
通道和舞臺的銜接處有一塊紅色幕布擋著,時予拉開紅布,看到這樣一幕:
四周暗沉沉的,只在中央打了一束白熾光,
光亮下,身穿白色精美舞裙的女孩,正踮著腳尖,表演芭蕾舞動作,時予以前看過這首舞蹈,叫《天鵝湖》。
露茜兩只手放在裙面上方二十厘米的地方,隨著胳膊動作,蓬松的裙擺也跟著一起來回擺動,就像天鵝在湖中游泳。
揚起的小臉上,布滿一道道橫七豎八的雜亂劃痕,應該是剛劃上去的,鮮血還在朝外滲透,落在了優美的天鵝頸上。
露茜,毀容了。
果然是這樣,時予心想,自己之前怎么沒猜到呢?
丑小鴨,
露茜說自己是丑小鴨。
可其實,白箏才是真正的丑小鴨。
不,應該說整個孤兒院的孩子到最后都會變成丑小鴨。
丑小鴨,不丑怎么行呢?
這種丑,指的不是面容上的丑陋,而是一種缺陷。
白箏的眼睛是缺陷,到了露茜這里,她最漂亮的臉蛋也要變成缺陷。
時予看向臺下不遠處坐著的舞蹈老師。
如果說,她之前上課時,每次盯著露茜的眼神都是熱切,是一種發現舞蹈天才后的喜愛和驕傲。
那現在,她的神色就是虔誠。
她虔誠,近乎于神圣的盯著露茜,對自己親手創作的這件藝術品,致以瘋狂的崇敬。
她跟臺下的所有觀眾一樣,他們都有——戀殘癖。
越是漂亮精致的人,越要有缺陷,當精美和缺陷相混合,就是臺下這幫人最喜歡享受的美味。
所以要從一開始就不惜花費巨大的代價,培養孩子們。
要他們有禮儀,像貴公子一樣優雅得體。
要他們懂藝術,造詣上堪比再世神童。
只有這樣最美好,猶如神賜般的孩子,身體上出現缺陷的時候,才最為“可口”。
孤兒院將孩子們的資質自動分成三六九等,
根據每個人的情況,不斷制造意外,使他們出現對應的殘缺。
像時予這樣,被評判為“廉價的下等貨”。其實遭受的脅迫反而最少,就算最后沒有殘缺,隨隨便便也就拍賣出去了,不會損失多少。
而露茜是最上等的“美味”,她一直生活在孤兒院,努力又優秀,睡覺不動彈,禮儀姿勢優秀等等各種,她沒有違反任何老師制定的規則,但在最后一刻,還是被劃了臉。
因為只有帶著缺陷,物品才算是“完美”,能夠達到它拍賣的最高價值。
“主人,主人,你猜我發現了什么?”一早上找不到影子的紅舞鞋,聲音突然從腦海中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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