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人睡得很死,我給他放平蓋被子的時候,他都沒什么反應。
這也側面說明了老獵人心里是有把握的,他吃定了我們出不去。
或者換一種想法,萬一老獵人沒有惡意呢?
那也不對,最初見到獵人時,獵人讓我們趕緊走,深山獨自的獵人,誰能沒點保命的陷阱,不防著壞人也得提防點大獸,讓我們走就不怕掉進他的陷阱?
他就是想讓我們自己走,死在陷阱中。
還有殺鬼嶺,我是想破腦袋也沒想明白老獵人為什么把我們往殺鬼嶺引?難不成真是想幫我們?
再者說老獵人睡得這么死,不怕我們傷害他?
此時,我滿腦子都是疑問,馬師傅心不在焉地又喝了兩口酒,隨后倒在炕上呼呼大睡。
我也困,但我不敢睡呀,尤其是老道士說關東鬼戲的戲子吃死孩子,孩子這頭我是占了,就差個死了。
爐火正旺,屋里暖洋洋的,加上酒勁上頭,我的眼皮止不住地打架。
奶奶個孫子的,睡覺,睡他個昏天黑地,睡他個地老天荒,萬一有什么事,最起碼還有馬師傅呢。
咱不是說馬師傅保護我,而是萬一出事了,黃泉路上有個作伴的。
一覺醒來,四周一片漆黑,破舊的窗戶依稀透過幾縷殘缺的月光,道士和老獵人的呼嚕聲像是在拉風匣,此起彼伏,絲毫不給人喘歇的機會,外面妖風陣起,似女人哭泣,又似孩童嬉笑,偶爾響起的野獸鳴叫,聲聲入耳,觸動心間。
白天喝得有點多,也不知道門鎖沒鎖上,我決定起身去看看,順便澆泡尿。
摸黑走到門口,門已經上栓,我也不敢出去,就對著門縫澆了泡尿,恍惚間看到外面好像有一雙發紅的眼睛,那東西動作十分敏捷,不到半秒鐘就竄出去了。
我嚇得一激靈,收起小兄弟直奔土炕,只是腦子和動作沒有同步。
濕了一褲襠。
上炕時我猛地停住了,因為看到墻上的狼皮發生了變化。
狼毛無風自舞,根根狼毛像是觸手一樣豎起來了。
我頓時菊花一緊,要不是尿過了,此時我肯定得尿褲子里。
狼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狼皮更是能預知危險,相傳以前進老林子的人都得帶一張狼皮,一是可以當被褥,二是可以預知危險。
據說當周圍有危險時,不管是虎豹還是妖鬼,只要靠近,狼毛根根豎起,有經驗的人單看狼毛的擺動方式就能算出周圍有什么。
我沒經驗,但看狼皮也能看出周圍有不干凈的東西,我急忙搖晃馬師傅,可道士睡覺很死,不管我怎么用力晃動,他翻個身接著睡,連哼都不帶哼一聲的。
“師父,外面有臟東西。”我咬牙切齒低聲道。
“睡吧,睡吧,我這啥東西也進不來,啥東西也出不去。”
我心里猛地一驚,因為這話是老獵人說的,我不知道他說的是夢話還是回答我的問題,重點是那句啥東西也出不去。
再看馬師傅時,他雙目圓睜,對著我輕微點頭,那感覺好像是在告訴我不要輕舉妄動。
我暗自苦笑,我一個毛孩子能妄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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