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戛然而止,靜靜等待得有一支煙的時間,外面仍然沒有回復。
老獵人又問了一遍,外面靜悄悄的,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狗皮帽子驚恐道:“二爺,二爺,是鬼,是鬼敲門啊,咱這酒館十年八年也沒人來,是鬼,一定是鬼。”
說罷,狗皮帽子驚慌地跑到炕上,用被子把腦袋一蒙,漏出的大屁股來回打顫,樣子十分滑稽。
老獵人沉聲道:“馬師傅,你看這可咋整?”
馬師傅深吸一口氣道:“是人是鬼也得先看看,老哥,你準備好,我去開門。”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拉住道士說:“師父,我去吧,我腿腳靈活。”
“胡鬧。”
“我去吧,萬一有變故,你也有個反應的時間。”
說完,我直接走向門口,我也不傻,木門向內開,小爺直接躲在木門后面,管他是什么玩意,最起碼木門還能擋一下。
我迅速拉開木門,周圍的空氣都安靜了,等了得有幾十秒,外面沒有動靜,屋內也沒人說話,我謹慎地探出腦袋,外面漆黑一片,門口竟然沒有人。
“人呢,咋回事?”一邊說著,我一邊準備關門。
“嘿,咋才開門啊,做不做生意了。”一個矮胖男人突然從門的另一側竄了出來,嚇得我一個激靈,有那么一瞬間,心臟都停跳了。
矮胖男人嬉皮笑臉地進了屋,看見老獵人槍口,他做出投降的姿勢道:“別別別,好漢,好漢,我就是進來買碗酒暖暖身子,不做生意我走就行了。”
說著,矮胖男人還準備緩緩轉身。
老獵人喝道:“站住,你什么人?”
“挖,挖參的,挖參的。”矮胖男人一副討好的表情。
見來的是人,狗皮帽子罵道;“你奶奶的,敲門你倒是說句話呀,嚇死了,還尋思鬧鬼了呢。”
矮胖男人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他道:“嗨,我不尋思逗逗樂子嘛,諸位爺,小的給你們陪不是了。”
老獵人緩緩放下槍,馬師傅臉色鐵青,眼睛一直盯著我,我理解他什么意思,快步走到他身邊。
“不是,爺們,你哪個秧歌隊的呀?跑這來了。”坐地炮問。
“哪個秧歌隊都不是,我就是個挖參的,看這邊有燈光,就過來看看。”
“挖參的來這嘎達干啥?”
矮胖男人委屈道:“外面的參早就被挖光了,不尋思進老林子碰碰運氣嗎,你看看這事整的,尋思逗你們一下,還生氣了。”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矮胖男人,他的穿著和我們村的人沒什么不一樣,洗得發白的迷彩褲,上面是一件有些發油的棉服,破洞處依稀可見彭膠棉,他長相有些滑稽,頭發上還掛著幾片碎了的樹葉和短枝條,看樣子是剛從老林子鉆出來。
一場驚嚇后,所有人都有些不開心,不過矮胖男人是個話癆,一直在和酒館的人說外面的事,酒館的人不管愿不愿意,也都嗯啊答應。
我用手背碰了碰馬師傅的腿,他低頭看了我一眼,隨后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
酒館的人對外面來的人還是保持著警惕,拿出酒水招待,除了聽矮胖男人叨叨,他們什么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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