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師傅喝了口酒,嘶聲道:“后來還夢過嗎?”
“夢過,天天晚上來,就照鏡子梳頭發唱小曲,還帶回音呢。”
說完,孫四爺繼續道:“明天就初三了,我是不是拉到
倒了?”
“我在這呢,你怕啥的,啥邪祟能近得了我身。”
我覺得道士在吹牛逼,當初上山找鬼參的時候,我都被人欺負成孫子了。
馬師傅是老孫子。
孫四爺問:“是孩他娘來找我了嗎?”
“我看不像,哎,不好說呀,不是我說話不好聽,當年那事弄得挺寒顫的。”
我好奇問:“啥事呀?”
馬師傅來勁了,罵道:“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孫四爺笑了笑道:“孩子嘛,你生啥氣,我給你說說,你聽個樂呵。”
馬師傅阻攔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和他說啥。”
許某人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老兄弟,我知道時辰快到了,這些事,我不說出來,心里憋屈呀。”
孫四爺一口喝了半碗酒,迷迷糊糊說起了往事。
六十年代的時候,孫四爺二十多歲,正當壯年,不管是種地開荒,還是打獵伐木,孫四爺都是一把好手。
那時候大集體,給集體干活掙工分。
怎么干都得一樣的工分,很多人都是藏著心眼,帶帶拉拉干活。
孫四爺心眼實,那真是拼了命地干,起早貪黑,一天能比別人多干出一半的活。
那個年代人心樸實,任勞任怨下力氣干活也能得到小姑娘的青睞,反正就是欣賞。
夏日驕陽似火,一群老少爺們在地頭的樹蔭下乘涼扯犢子,孫四爺像是驢一樣,掄著鋤頭開荒,皮膚黝黑,肌肉線條分明。
有的小姑娘說孫四爺傻,給公家干活還這么賣力氣,也有的小姑娘說孫四爺是個好爺們,是莊稼地里的一把好手,其中有一個姑娘,名叫香蘭。
香蘭長得并不漂亮,有點胖,總是梳著兩個麻花辮,人也很實誠。
每次孫四爺獨自干活的時候,香蘭也跟著干,但兩個人離得很遠。
漸漸地,閑話就出來了,說兩個人關系不正常,也就是搞對象。
據說,在那個年代,被人傳搞對象是一件很丟人的事。
孫四爺都覺得不好意思,可香蘭并沒有覺得什么,有時候還是故意站在孫四爺旁邊,罵那些傳閑話的人。
漸漸地,兩個人越走越近,有時候還故意一起干活,但誰也沒捅破那層窗戶紙。
孫四爺拼命干活的時候,香蘭總是說“慢點干,歇一會。”
其實,孫四爺心里也有香蘭,那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原來天天盼著天黑能躺下休息。
那段時間,孫四爺是真怕天黑,那晚上想香蘭想的,成宿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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