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熟睡的李然然,我卻睡不著了。
或者說,心中百感交集。
遇見馬師傅之前,我過得并不好,是馬師傅給了我一個家。
我的生活變得開始體面。
李然然是第一個不嫌棄的姑娘,她給了我溫暖。
但這種感覺是很矛盾,我明明愛的是胡小醉。
可是,胡小醉,去哪了?
我很確信我愛的是胡小醉,眼前的李然然又讓我覺得歡喜。
許某人心中滋生出了負罪感。
同時,我也有個可怕的念頭。
以馬師傅能掐會算的本事來說,他很清楚送我去歌廳,會發生什么,為什么還讓我去?
馬師傅應該知道我對于胡小醉的心思。
難不成是胡小醉授意的?
想得正出神,我忽然覺得炕上多了個人。
猛地抬頭,只見胡小醉對著我甜甜地笑。
“你,什么時候來的?”
胡小醉依舊是甜甜地笑。
正當我想著怎么解釋李然然的時候,胡小醉突然指了一下院子,示意我出去。
跟在胡小醉身后,我比別人捉奸在床還緊張。
確實也是捉奸在床。
至少是我這樣認為。
“最近,你去哪了。”
“修煉呀。”
“也不過來看看我。”
“不是有人陪著你嘛。”
胡小醉的話語中,帶有醋意,我很高興。
“師父讓我去的。”
胡小醉立馬嚴肅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這輩子會遇到很多人,準確來說是很多女人,每個人都會幫你一把,教會你很多東西,然后悄無聲息離開。”
我還想強行狡辯,急忙道:“李然然說我是她的藥,我是為了給她治病。”
胡小醉擺了一個噓的手勢,她淡然道:“這都是天意的安排,你幫助了她,也是天意,我遇見你,渡你一劫,也是天意,以后你還會遇到更多的人,都是天意,你這條命,得靠無數人托舉,才能活下去,你是別人的功德,別人也是你的福報,相互救贖。”
我咬了咬牙道:“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說好聽點,我是仙家,說實話,我就是修煉成精的妖怪,咱們,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
“我也想不明白你為什么喜歡我,開始的時候,我只覺得你想睡我,現在,我能讀懂你的心,我知道你的真誠,心里話,我希望你接觸人,畢竟,我只是以后你牌位上的一個山精地靈,你覺得,有結果嗎?”
“有。”
我說得斬釘截鐵,胡小醉呵呵道:“幼稚,你呀,孤苦伶仃慣了,有個人對你好,就成了你的心理依賴,我也很奇怪,我和很多人結過緣分,只有你想睡我。”
這不能怪我,這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許仙操妖精,牛郎操神仙,都是千古佳話。
胡小醉又說了好多,字字誅心,她每說一句話,我的身形便縮小一分。
最后,胡小醉說她要去修煉,跟在誰誰誰身邊啥的,短時間不會再來找我了。
我再有意識,是被馬師傅敲窗戶敲醒的。
這得夸一句馬師傅,他已經具備了一個合格的老公公該有的品質。
我看了一眼李然然,她依舊睡得很香。
估計是好久沒被打擾過了。
李然然和我說過,有時候凌晨三四點睡,早晨又被叫醒,一天有活就接,沒活就補覺,一到晚上,更是忙得不可開交,不僅合不上嘴,還他媽合不攏腿。
“許多啊,醒了嗎?”
“醒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