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吧?就是因為他,今年新人獎的含金量都下降嘍!”
留給候場選手的休息室里,阿普獨自一人坐在墻角,靜靜聽著旁人對他毫不避諱的討論。
為了今天的節目,他穿上了熠族人的傳統服飾。
整體以黑色為主,頭巾包裹住發髻,藍布織成的厚實上衣,衣領和袖口都繡著細密的花紋圖樣,配上寬松的大褲腳褲和布鞋,古樸又莊重,看起來與其他打扮時尚的人完全格格不入。
阿普并沒有被他們的話影響,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巾,確保一根發絲也沒有跑出來才滿意。
腳踝還是很痛,但可以忍。
眾人沒有從他臉上找到想要的窘迫,興致缺缺地看向了中央的大屏幕。
節目已經開始了,現在上場的是第八位選手,他一出場就引發了全場觀眾的驚呼。
“這就是那個某抖上很火的網紅甘于墨吧?”
“他不是唱歌很一般嗎?也來參加我們這個節目?”
“甘于墨都被悅華給簽了,你居然會認為他沒資格,要我說,絕對是《夢之聲》的隱皇之一。”
被暗捧的目標。
原因無他,可以靠臉吃飯。
“大家好,我是甘于墨,我來自川省山區的一個農民家庭,從小父母雙亡被奶奶養大。”
“為了能學習音樂,奶奶賣掉了家里的牛供我報班,我每天就在空了的牛圈里聞著牛糞味練唱歌。”
“這是我離開家前奶奶給我織的圍巾,戴著它,就像奶奶陪在我身邊一樣。”
這個甘于墨也操著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磕磕巴巴地說著自我介紹。
臺下的人都紛紛露出同情的表情。
“這么辛苦還要學音樂啊,真是不容易。”
“好心疼墨墨,你的努力一定會被看到的!”
“奶奶能看到墨墨站在舞臺上,肯定很欣慰,不行了再說要哭了。”
阿普激動地看著屏幕里的人,心里默念著兩個字。
老鄉!
他們都來自川省某縣的山區,甚至連經歷都有點相像!
能從大山里走出來都不容易,阿普立刻生起了惺惺相惜之情。
下次可以請他去家里吃坨坨肉!
可沒想到,那些剛剛還在議論他的那些選手,現在又對甘于墨嗤之以鼻。
“山區能有這么白的皮膚?小白臉一個!”
“這年頭賣慘是真吃香哈,今天的第三個了。”
“也是要看臉的,像咱這樣上去,只會被扔爛白菜葉子而已。”
自從之前有個草根女星靠選秀綜藝逆天改命后,類似的節目都會出現這種人設。
不過觀眾大多都不買賬,能像甘于墨引發這么多憐惜的實屬罕見。
聽到他們的冷嘲熱諷,一直沒有開口的阿普忍不住懟了回去:“皮膚白咋么了?長得好看咋么了?”
“呦呵,你還打抱不平起來了?”
其他人像看笑話似的調侃起了他,還帶著淡淡的憐憫。
城市套路深,這土老帽恐怕還不知道吧。
有人指著屏幕找破綻:
“你看看,那圍巾都是帶商標的!誰家奶奶織圍巾還織商標啊?”
只見那大紅色的圍巾一側帶著一個白色的小標簽,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可阿普并不覺得這就能成為證據。
“我奶奶就織!”
其他人無奈地搖搖頭:“那你就看吧,不僅僅是圍巾,可能連身份都是假的。”
現在為了造星,什么人設打造不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