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杰咯,阿杰咯...”
“不要怕,不要怕。”
“無論嚴寒或酷暑。”
“不要怕,不要怕。”
“無論傷痛或苦難。”
...
川省山區,高高的山上,零散地坐落著幾戶人家。
柳兒的家也在那里。
從前無人問津的小院子擠滿了陌生的親戚。
“柳兒跟著我最合適!你一個外姓人湊什么熱鬧!”
“我是她舅舅!有資格帶著她!”
“舅舅個屁!阿依生病的時候你來看過一次嗎?三年不見親妹妹一眼的人!”
“說我?你又好到哪里去?當初沙馬住院沒有錢,你這個做姐姐的不聞不問,連葬禮都不曾參加!我呸!”
柳兒抱著雙腿,蜷縮在屋內唯一的一張床上。
聽到舅舅和姑媽提到自己父母的名字,那瘦弱的身軀輕輕一顫。
原本就腫地不像樣的眼睛再次流出了淚水。
阿爸,阿媽...
我是沒有家的人了。
親戚們互相揭著短,指責對方的冷血和無情。
“好了好了,現在吵這些可還有用?你們先聽聽柳兒的想法!”
村長重重地磕了下煙斗,眾人這才注意到一直沒有發出聲音的柳兒。
“孩子,跟姑媽走好嗎?姑媽會對你好的。”
女人嘴角扯著笑,語氣比從前都要溫柔。
若不是從前因為不小心推倒了表哥,被姑媽揪著耳朵用最刻薄的語言罵過,柳兒怕是真會傻傻地將手遞給她。
“柳兒,舅舅供你上學,給你住家里最好最大的房子,以后你就跟舅舅生活!”
絡腮胡男人把話說得霸氣無比,可眼睛里流露出來的貪婪卻讓人害怕。
柳兒記得母親在世前,曾拖著病體帶她敲過舅舅家的門。
那個時候他是怎么說的呢?
“要死死遠點!別弄臟了我家!”
回去后,母親抱著她流了整整一夜的淚水。
她都記得。
柳兒回避他們的視線,搖了搖頭。
從前避之不及,為什么現在會變樣子呢?
村長又發話了。
“資助的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過兩天政府和機構都會來人,你們的領養資格還得進一步評估,別太著急!”
“我可不急,有些人目的也太明顯了吧?他姐姐的的魂還沒走干凈呢!也不怕晚上被找上門!”
“臭婆娘,你說什么呢!找死啊!”
雙方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罵戰。
柳兒咬著下唇,呆呆的盯著房間中央那臺小小的電視機。
誰能來救救她?
叔叔說好了今天會來,可為什么他沒有到,他也不要自己了嗎?
熟悉的熠語從電視機里傳了出來,沙沙的音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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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怕,不要怕...
歌聲和從前母親哄自己入睡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
孩子啊,不要怕,阿媽永遠守護著你。
柳兒的眼淚流得更加洶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