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廠的頂級舞臺配置,加上近萬名觀眾的配合。
剛開場半小時,各項數據均已達標,現場的氛圍已經十足熱鬧。
候場區,還沒上場的選手都在默默等待。
《負重》組一行八個人,坐在最后排,緊張地從大屏幕里觀察舞臺上的動向。
雖說大家平時嘻嘻哈哈,但心里都憋著一股勁,今天雖然有失誤,但很多組的表現都非常出彩。
這讓她們不免產生了警惕之感。
不少人都在緊張地重復著舞蹈動作,口中念念有詞。
一向最為冷靜的鞠星玥依舊坐在最角落,雙目緊閉,額頭滲出了不少汗珠。
她眼珠滾動著,像是陷入了某段殘酷的回憶。
曾經的一幕幕在她眼前回放。
忽然,她猛地扣住座位邊緣,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氣。
明明已經刻意去忘了,怎么還會想起呢
就在鞠星玥表情痛苦的時候,一團柔軟的紙巾忽然蹭到了她的額頭。
她一怔,看向對方。
是同組的隊友,向明馨。
向明馨沖她安撫地笑笑:“很累吧?再堅持一下,我們可以的。”
額頭上的汗水被盡數擦去,鞠星玥的心忽然落到了實處。
“吶,吃塊糖!”
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掌心向上,一塊小小的巧克力躺在上面。
李小綰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笑瞇瞇地。
鞠星玥這才發現,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圍滿了人。
都是葉寒兩個組的選手。
“我們可是寒哥帶出來兵,可不能讓他失望!”
“就是就是!我還等著他請客吃海鮮自助呢!”
“這不得狠狠宰一把?”
眾人嘰嘰喳喳地安慰著彼此。
鞠星玥被圍在中間,表情有一絲怔忪。
她可以跳出最流暢的舞蹈動作,唱出最標準的音調。
卻始終不知道該如何跟其他人相處。
最終,只能低低道一句:“...謝謝你們。”
這段時間的訓練下來,她們對鞠星玥也有了改觀。
她雖然看起來冷漠,其實很細心,平常幫她們摳動作,陪她們熬大夜。
一個個通宵下來,誰好誰壞眾人心里門清。
是以,對鞠星玥也沒有了一開始的隔閡。
尖利的笑聲忽然從另一角爆發。
白清玉潔三胞胎姐妹看著她們所在的方向,嘴角勾笑,挑釁意味十足。
又是這種熟悉的感覺。
居高臨下,像是她做錯了什么。
鞠星玥手腳不自覺地發抖,整個人又恢復僵硬。
“切,就知道抱團欺負別人,別理她們。”
李小綰沖那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毫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會被鏡頭拍到。
說完,她輕輕推了鞠星玥一把:“你們要候場了,快去!”
走出大門的那一刻,她們身后傳來中氣十足的口號聲。
“‘懶得取名贏就完了’隊加油!!!!”
還有人吐槽:“真不知道寒哥起的什么名字,真隨便!”
觀眾們還沉浸在上一組精彩的表演當中時,舞臺的燈光驟然一黑。
“接下來,請聆聽‘懶得取名贏就完了’隊帶來的表演《負重一萬斤長大》。”
憂傷的鋼琴樂響起。
一束光打在舞臺最中央的位置。
兩個傷痕累累的人背靠著背,低垂著頭蜷縮在一起。
身上被紅色的繩索束縛著,看得人心里一酸。
仔細看才發現,她們是“一男一女”。
向明馨穿著白色長裙,裙子上被大塊的紅色顏料所覆蓋,觸目驚心。
鞠星玥則一身簡單的男生裝扮,襯衫下的身軀單薄,漂亮的長發被假發所覆蓋,嘴角青紫的傷痕看起來格外逼真。
原本熱鬧的現場慢慢安靜了下來。
隨之響起的是幾道刺耳的嬉笑聲。
男聲女聲交織在一起,像極了惡魔的低語。
“你看ta縮著那樣,跟個烏龜似的。”
“誒,她身材挺好的,要不把衣服扒開看看?”
淫笑。
“嘖,窮成這樣還上屁學?早點掙錢養你那聾啞的媽去吧!”
哄笑。
“瞪什么瞪?還沒把你打服是吧?又想進廁所了?!”
拳頭打在肉上的悶響,隱忍的哼聲
聽著,聽著,臺下觀眾的眼眶有點濕了。
多少惡魔,以玩笑的名義肆意欺負弱小。
又有多少孩子,在承擔著不該遭受的欺辱。
“遍體鱗傷,很多疤,不認得我的話。”
偏中性的音色夾雜著無盡的痛楚。
鞠星玥掙扎著抬手,試圖掙脫覆蓋在身上的繩索。
“然而發芽,笑著花,陰霾悄悄出沒。”
向明馨的泣音叫人心里不由一顫。
其他六名選手身穿同樣黑白色調的演出服,做著一致舞蹈動作。
想幫她們從困境走出來。
卻在每次碰到紅繩的時候,被灼傷著逃開。
“以為所見之人同自己刻意傻瓜。”
“終于因我相信的而感到了害怕。”
歌聲輕柔,像是幾個人在共同訴說一個不美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