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坐在羅勇才右邊,車里一邊兒躺著廖中義,一邊兒放著熊皮和狍子皮。
盡管曬干了,皮毛沒有熟過,會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腥臭味兒。
才從山上滾下來,又莫名其妙被綁了扔在馬車上,這會兒又被熏得頭昏眼花,惡心難受,想吐都沒辦法吐,嘴被堵著。
廖中義急得直上火,也不問一問就這樣對待他,連話都不讓說。
他冤啊!
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在腦子里使勁兒想著,到底為什么會這樣?
偷拿了班里的口糧?
偷了大山子的糧票?
上工偷懶?
都不至于啊!
他也想到了陷害江森的事情,可從頭到尾班長也沒說一句話,態度也沒有任何異樣。
應該不會暴露啊!
那是為什么呢?
他帶著疑問,帶著渾身的疼痛,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居然已經到了獵人小屋,他被扔在柴堆旁邊,幾個人正圍在桌子前吃飯。
香味兒直往鼻子里鉆,肚子餓得已經“咕咕”地叫個不停。
其中一個人回頭看他一眼,嗤笑一聲,吃飯開始吧唧嘴。
江森看著想樂,憋得異常辛苦。
他們從山上下來,已經吃了四頓飯了,廖中義連口水都沒有。
吃過飯,各自收拾好,就上炕睡覺去了。
江森有張建軍借給他的大衣,蓋著當被子,舒服!
其他人都各自都帶了大衣,可能都怕變天。
第二天早上,吃過飯,羅勇才看廖中義“奄奄一息”的樣子,好心地給他喝了水,就準備繼續出發。
正要把他嘴堵上,他開口了,“等等,我要去廁所!讓我去廁所,我要憋死了!”
羅勇才拎起他,就像拎個小雞子似的,到外面給他松綁,放了水,又捆上了。
“副隊長,別捆了!”廖中義虛弱地說道,“我跑不了……”
羅勇才想了想,還是用繩子捆了,只不過沒有捆得那么結實,還在手腕子上捆了幾道,像牽驢似的牽著往前走。
坐在馬車上的江森,看到踉踉蹌蹌的廖中義,笑了。
旁邊兩個人也笑了,可沒有江森那么沉默,直接喊道:“副隊,你這是牽驢呢?”
羅勇才呵呵笑著,拉了一把繩子,“自己上去!”
廖中義費了點兒勁兒,才爬上馬車就躺了下去。
又餓又累,還疼,根本坐不住。
但是這回,羅勇才沒堵他的嘴了,抽出車轅上的鞭子一甩,“啪!”,“駕!”
馬車繼續前進,路上走得挺快,要是晚上不落腳,半夜就能趕到場部。
羅勇才決定連夜趕過去,路上就拿著干糧解決了。
廖中義直咽口水,想要點兒吃的,可沒人搭理他。
走著走著,幾個人開始聊天。
“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哼,要是到了場部還不交代,場長肯定把他拉出去打靶去!”
“就是!要是路上交代了,說不定能饒他一條狗命!”
“就是,那可是茅臺大前門,都被這小子一窩端了,居然還敢引來熊瞎子掩蓋!哼!”
聽著聽著,廖中義忽然明白為什么了,他眼睛瞪得老大,大聲喊道:“我沒有!我沒有!你們冤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