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手軟,江森故意給王海洋繼續找他留下一個理由。
監獄啊,是地獄,也是天堂。
說不定上一秒人家當面陪著笑,下一秒你就被他捅了刀子。
生活中,也是如此。
很快,大家都買好了東西,離開了供銷社。
江森最后一個出門,又把酒囊打滿了。
馬干事看到酒囊就笑了,說了句“原來給你啦?”就進去打酒去了。
王海洋慢悠悠地走著,江森從后面追上來。
空地大卡車前面,大劉和隋忠良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一行人跑過去,翻進車斗,車就開了。
卡車開得快,四個多小時就到了三大隊,在路邊兒停下,王海洋和江森下了車。
車開走后,江森來回看了看,還是記憶里的樣子。
“走吧!”江森從公路右側下去,沿著一條被人踩出來的小路往前面走去。
大雪來得突然,莊稼地里的莊稼都被雪壓住了。
一路過來,看到遠處很多人彎著腰干活。
靠著山的地方,一座小村子,白雪覆蓋,小路縱橫,顯得有些蕭索。
“這就是四大隊?”王海洋來回看著,“這也太荒涼了吧!”
江森呼出一口白霧,停下腳步,說道:“村子叫夾子溝,就幾十戶,兩家姓把持著,沒事總有人打架,挺熱鬧的。”
王海洋聽懂了江森說的熱鬧,還有些期待。
兩人走到村口,看到路邊田埂上蹲著三個人,流里流氣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好鳥。
恰好,江森都認識他們。
這三個人經常會跟場部張會計兒子張水兵混在一起,到處惹是生非。
被場部遣送回來后,會老實一陣子,過不了幾天,又開始招雞惹狗,調戲女知青。
“喂!你們干什么的?來我們夾子溝嘎哈?”
一身藏青色滿是布丁衣褲的瘦子,是村里趙家人,大名不知道,外號二驢子。
一臉惹是生非的表情,上下打量著江森和王海洋。
看到王海洋帶著手表,眼睛一亮,和旁邊人擠眉弄眼。
“問你們呢,聾了?”
長得黑不溜秋的,外號叫黑子,小偷小摸不斷,最喜歡半夜扒女知青窗戶,翻寡婦墻。
“想進村兒,不留點兒啥東西嗎?”
這是個瘦高個,張水兵平時就跟他玩得多。
只要給他機會,啥壞事都敢干,他也是村長兒子,前世害死邵佳佳的兇手之一,叫趙二虎。
王海洋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們,問江森,“劫道要是被抓會挨槍子兒吧?”
“嗯!打腦袋!”
“那不是把腦漿子啥的都蹦出來,紅的白的到處噴?”
“腦袋都碎了。”
兩人一唱一和的,根本沒有把這幾個人放在眼里。
二驢子臉一沉,從田埂上起身,走過來幾步,黑子和趙二虎跟在他身后,臉色不善地盯著他們。
二驢子撇著嘴,“哪個寡婦褲襠沒拉上,把你們漏出來了?”
“哈哈……”黑子和趙二虎頓時大笑起來。
江森冷笑,就這?
都是當年他在監獄里玩剩下的。
“咋地?寡婦褲襠里是你的窩?”
“你說什么?”二驢子頓時怒了,“也不打聽打聽這是啥地方,敢來這里扎刺兒?”
“夾子溝啥時候變成土匪窩了?”江森反唇相譏。
“少跟他廢話,干他!”黑子從后腰抽出一把匕首。
鐮刀斷了,斷口纏上麻繩,前面還帶著勾。
知青們有斷的鐮刀,會把兩頭都留著,纏上麻繩布片當菜刀使。
黑子卻拿來當了兇器。
江森看向王海洋,“我好害怕啊!”
王海洋嘴角帶著笑,“我也好害怕啊!”
兩人說完,同時抬腿踹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