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里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但是鍋灶還是熱的,說明老瘸子在。
“老瘸子,我回來了!”江森大聲喊道。
老瘸子從側面林子里鉆出來,手里拎著一只野雞,背后背著槍。
他笑呵呵地看著江森,“回了?有口福了,才打的!”他抬起手,給江森看手里的野雞。
江森把背簍放下,幾步走過去,接過野雞,“嚯!夠肥的了!”說著,摘下酒囊遞給老瘸子,“給!”
老瘸子接過去,打開聞了一下,又蓋上,“不累就去把雞殺了,等會兒咱爺倆喝一口。”
六月份的天氣,大興安嶺里的溫度依舊很低,棉襖還沒脫掉。
江森走了一身汗,把棉襖脫了,拿起菜刀拎著野雞就去了旁邊的山泉。
“急著脫衣服干啥?再抖摟著!”老瘸子看不過眼,又把江森的棉襖拿過去,“穿上點兒!”
“好!”
穿好棉襖,江森利落地殺雞,老瘸子燒了一鍋開水。
兩人就坐在門口,一個抽煙,一個給雞拔毛。
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海洋回去了?”老瘸子抽冷子來了一句。
江森扭頭看他,老瘸子應該也知道王海洋的身份。
但是叫得這么親熱,好像很熟悉似的。
“嗯!”江森應了一聲,“走得急,他東西都留給我了,到時候我翻翻看有沒有什么好東西,給你分一半,呵呵……”
“呵呵……”老瘸子也笑了,“這孩子就不該來這里,就應該去部隊上戰場!可性子太單純,還需要磨練磨練。”
江森心說,單純是單純了些,但也要分什么事情。
比如做生意,單純個屁,比猴兒都精。
“以后我沒事的時候,多搞點兒好東西,給他寄過去。”
“好!”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江森覺得,老瘸子要給王海洋寄東西,不應該是給王海洋的,應該是給他父親的。
難道傳言里,說他救過老首長,不會就是王海洋的父親吧?
想歸想,江森才不會傻乎乎地問出來。
多一個人幫他搞山貨,錢越賺越多。
“以后你的燒刀子,我包了!”江森說道,忽然想起來要怎么去看看藏起來的東西,嘆了口氣,“可惜我原來那些東西了!茅臺啊!”
“茅臺?”老瘸子僅剩的那只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我還是打勝仗慶功會上喝過一回,真好喝啊!你說可惜了,是怎么回事?”
江森就把廖中義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家伙太壞了!不僅僅偷東西,還把狗熊引來了想干掉我!場長都發火了!”
老瘸子很生氣,聲音都拔高了,“就該就地槍斃,這種人,上了戰場就是叛徒!留著他浪費糧食!”
“是啊!”江森摘了摘粘在手上的雞毛,端起盆往泉水那邊走,“最后也沒交代那些東西藏哪兒了,要是能找到就好了!估計也夠嗆,過了一冬了,說不定早就壞了。”
老瘸子吧嗒吧嗒抽著煙,等江森回來后,才說道:“不會!你說的什么餅干麥乳精啥的,鐵罐子可能會生銹,大前門會受潮,但是酒不會!酒啊,越陳越香!”
江森抿著嘴,控制著嘴角的笑意。
他覺得自己挺腹黑的。
連老瘸子都利用,太不是人了!
可是,不這樣做,那些東西還真的不知道怎么拿回來。
要是老瘸子找到的,一切就都好解釋了。
江森端著洗好的野雞回來了,坐在那里開始剁成塊兒,狀似無意地說道:“他藏不到遠處去,二班周圍就那么大,我找了好多天,就是沒找到,丟了就丟了吧!下回有機會再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