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看在以前我對你還算盡職盡責的份兒上,你還是回家吧!我們總不能真的斷親吧?”
江森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江大友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就清楚他們背后那些貓貓膩膩了。
要是換做幾年前,他跟自己說這些話,江森恐怕都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現在嘛!
他只覺得惡心。
江大友啊江大友,你能再無恥一點兒嗎?
“說完了?”他問,“說完了,我走了!”
他轉身就走,推開門邁進去一條腿。
“江森!”江大友趕緊叫住他,眼睛已經看到了門內的荷花鯉魚照壁,貪婪已經藏不住了,“你能原諒爸爸嗎?”
江森回頭,冷冷地看著他,“讓我原諒你?除非我死!”
說完,再不給他任何機會,“咣當”一聲,關上了院門。
江大友盯著大門,眼底透出寒意,雙拳緊緊地攥著,轉身離開了。
他走到頭,朝左拐,走進那條大雜院的胡同。
一直走到中間,又朝右拐,路過街道后,進了一個窄小的門,經過幽暗低矮的一小段通道,里面是個大雜院。
西北角有個加蓋的小房子,門口有一個煤爐。
打開門進去,里面不到十個平方,報紙糊的墻,一截炕,前面窗下一個桌子,用桌子,只能坐在炕上,連椅子都放不下。
桌子下面是一些盆,里面擺著鍋碗瓶罐。
整個屋子放了這些,就擠不下其他東西了。
炕稍擺著兩個木頭箱子,上面摞著被褥。
炕上剩下的面積,也只夠睡下兩個人的。
他坐到炕上,看著一眼就能看盡的屋子,眼底的瘋狂,怎么都壓不下去。
“畜生!”他惡狠狠地罵了出來。
“畜生!”
“敢對老子這么狠,早晚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門一開,穿著一件洗得有些掉色的花襯衣的白靜進來了。
“回來了?”她露出驚喜的表情,趕緊坐到江大友旁邊,“他同意了嗎?”
江大友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低聲下氣去找他,居然還跟我擺架子!”
白靜有些失望,但她不會就此罷休。
那天在街道掃大街,看到江森帶著一個漂亮女孩兒,和一個衣著體面的青年進了街道辦,她就懷疑江森是不是發達了。
因為她看到他落了戶口,還去辦理了房產過戶,就偷偷跟在他們身后,到了后海邊兒上的一個大宅子。
她心思開始活泛了。
認為之前全都是因為黃麗萍不夠聰明,誤了大事,才讓江森翻了身。
她就不相信,一直唯唯諾諾的江森,隔了一夜就變聰明了。
回來后,她跟江大友說了后,兩人商量了一夜,終于決定再去試試。
說不定江森經過一年的北大荒的經歷后,能冷靜下來,顧念親情,就把兩人接過去一起住了。
當時痛哭流涕祈求江森,過后,還是把他恨得牙根直咬。
只要他還在京都,就一定有辦法拿住他。
不然,他不怕被人戳脊梁骨,罵他薄情寡義嗎?
第一次,江大友見到江森的時候,看著他長高了,也壯實了,心底還有些微微觸動。
可江森的冷漠,讓原本有些忐忑的江大友,心底的恨意又翻涌了出來。
今天是第二次,他決定再試一試,如果江森識趣把自己請回去,那么以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
可他要是還給臉不要臉,那就不要怪他不念親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