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麗萍難得的沒有回嘴,自顧自地喂著孩子。
等喂完了孩子,她才坐到飯桌前,拿起饅頭,沾著菜湯往嘴里塞。
黃大軍吃飽了,起身離開,黃父看著她,把咸菜碗推過去一些。
黃麗萍也不在乎,吃飽比什么都強。
吃過后,她就抱著孩子去了另一個屋子睡覺去了。
黃母微微皺眉,朝門口看了一眼,小聲說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怎么……”
黃大軍穿上大衣,“別管她,要不來錢,搞不定男人,還給我們甩臉子。”
“外面下雪了,你還出去?”
“你管我呢,走了!”
看著黃大軍又出去了,黃母氣得拍炕沿兒,“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我真是欠你們的!”
“行了,嚷嚷什么?趕緊下去收拾桌子,我睡了!”
黃父喝了兩口,倒頭就睡。
黃母更氣了,連連摩挲胸口,咬牙切齒地沖著黃父說道:“你們一個個的,早晚把我氣死,氣死我你們就省心了!”
她一邊罵著,一邊下地收拾飯桌。
到了廚房,還不忘指桑罵槐,“整天就知道吃我的喝我的,還讓我伺候你們,我就該拿根兒繩吊死!”
“一天天的,混吃等死,伺候完老的,還要伺候小的!”
“沒有我,你們都得餓死!”
“我是做了什么孽了,遇到你們這家人,下輩子托生個畜生都不想進你們老黃家門兒!”
“咣!”
門關上了,黃麗萍戴上圍巾出去了。
“你又上哪兒去啊?”黃母追出來問道,沒得到回答,關上門回來,罵道:“大晚上出去做什么?有本事弄錢回來,弄不回來,再被人占了便宜,看你還有什么臉回來!”
黃麗萍裹緊大衣,冒著大雪,朝文化宮走去。
她在大衣里面,特意穿上了以前的衣服。
生完孩子,讓她的身材更加傲人。
她已經想明白了,自己現在唯一的本錢,就是自己的身體。
與其受家人白眼,糾纏江森自取其辱,還不如另外找個有錢的公子哥兒。
她聽說另一個區的文化宮地下室被人承包了,改成了舞廳,白天不開晚上開。
以前跳舞,會被人說成有傷風化,但是那個地下舞廳依舊開著。
想必舞廳老板是個有背景的人。
去那里跳舞的,也是公子哥兒,有錢人。
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出來做小生意,跳舞的也多了起來。
她很自信,憑借自己的外表,一定會被男人看上的。
豁出去了!
她想,找到一個有錢人,就跟他遠走高飛,永遠離開這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地方。
她一個人,冒著大雪,走了四十多分鐘才到地方。
隔著馬路,看著里面文化宮黑著燈,她有些猶豫,難道今天下雪舞廳沒開?
還是沒找對地方?
她來回看了看,大雪的夜里,很亮,沒有平時那么黑。
她給自己鼓了鼓勁兒,沿著側面的小路往文化宮后面走。
沒想到,真給她蒙對了,舞廳不是沒開,而是門就是開在后面的。
只不過,那邊依舊沒有什么燈光,只有一扇小門,掛著棉門簾,有人進出才會透出里面的光和音樂。
黃麗萍心里一喜,剛要過去,就看到從里面走出來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都穿著軍大衣,可能是出來抽煙的,塌腰攏背的樣子不像是好人。
她又猶豫了,站在那里沒動。
“你是不是沒有舞伴?”一個好聽的男人聲音傳來。
黃麗萍驚了一下,扭頭看去,一個風流倜儻,穿著考究的駝色羊絨大衣的男子,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當她轉身的瞬間,男子眼里明顯露出驚艷之色。
“我也正好沒有舞伴,不知道是否有這個榮幸能邀請您這位美麗的姑娘一起呢?”
男人很有風度,說話也好聽,讓黃麗萍產生了一絲恍惚,恍惚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備受人追求的少女時光。
“在下白文杰,能否有幸知道您的芳名?”
“我叫……黃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