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就是看不慣黃母那副嘴臉,也不是真的要盤炕。
北方盤炕,大多數都是在冬天過去,天氣暖和好干活,盤好炕,烘干后,到了冬天一燒不容易開裂。
“別耽擱了,都幾點了,趕緊干活,我還有事兒呢!”黃母催促著,還瞪了老太太一眼。
老瘸子和英子進了大門,稍微打量了一下,就被黃母領進了屋內。
廚房有些凌亂,鍋臺上還有沒洗的碗。
屋里有孩子的聲音。
“就是這屋!”黃母指了指自己住的房間。
“煙都是從哪兒嗆出來的?”老瘸子問,“你燒把火,我看看是炕的事兒還是煙囪的事兒。”
黃母這回沒說話,直接坐到灶臺前面開始燒火。
拿張破報紙點著后,塞了幾根劈柴,沒添煤。
過了一會兒,就看到灶坑開始往外反煙。
老瘸子進了房間一看,炕上趴著一個嬰兒,正在自己玩,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躺在旁邊閉著眼睛睡覺。
黃母進來后,脫下套袖就甩了過去,“睡睡睡,就知道睡!趕緊起來,找人修炕來了!欠的!”
英子看著炕上的嬰兒,也就一周左右,虎頭虎腦,長得很好看。
這就是那個女人和江森弟弟生的孩子吧?
不過,長得雖然好看,但也沒有哪個地方長得像江森。
硬往江森身上賴也賴不上去,就是不要臉!
黃父睜開眼,看了眼老瘸子和英子,起身下了炕,就要往外走。
“抱孩子!”黃母又吼了一聲。
黃父轉身把孩子抱過去,不耐煩地說道:“早跟你說把孩子送去江家,你偏不干,還整天讓我看孩子,煩死了!”
“你懂個屁!”黃母不想在外人面前說這些事,催著黃父把孩子抱出去。
老瘸子彎著腰查看炕的情況,扣下一塊黃土塊兒。
“你這炕誰盤的,就是糊弄事兒啊,你看,都掉了,到處是窟窿,煙囪堵了,就往外嗆煙了。”
“啊?那怎么辦?”
“煙囪要通一通,再把炕重盤一下。”
“要多長時間?”
“我要扒開炕看一眼,還有煙囪,你再準備些土和磚,今天恐怕時間來不及了。要干也要明天一大早,早上就開始干的話,下午四五點鐘就能完事兒,不耽誤你做飯。”
一聽要這么長時間,黃母有些猶豫,可家里的炕這樣,不弄也不行。
“那行吧!說好就八塊錢啊!”
“那我就先把炕扒了看看,再看看煙囪,告訴你準備多少土和磚。明天我帶家伙事兒過來就能干了。”
老瘸子說的,和前面黃母找來的幾個人說得差不多。
之所以一直沒弄,就是價錢沒談攏,她嫌貴。
“行,你們干吧!”
英子上了炕,把上面的被子褥子卷了,“你拿那屋去吧,省得搞埋汰了。”
“姑娘是東北人?”聽到英子的口音,黃母立刻提高了警惕。
“老家是,沒去過,口音隨我媽。”
“哦!你們干吧!”黃母把被子抱走了,沒一會兒又回來,把炕上的炕席也拿那屋去了。
英子和老瘸子對視了一眼,相視一笑。
“干活吧!”老瘸子說道,一用力,就被他弄下來一大塊。
英子跺了下腳,炕就塌下去一大塊。
見黃母要進來了,英子趕緊說:“這炕都要塌了,幸好今天找來我們,萬一睡到半夜塌了就糟了。”
黃母進了屋,看到炕塌了,臉色很難看,嘀嘀咕咕罵著前面給他家盤炕的沒良心。
老瘸子往外走,“你看看煙道,我去煙囪那邊扒塊磚看看。”</p>